有余。搜捕操防,并无失伍。忽承宪檄,以二千余名,糜饷不赀,且其昔日在台,皆失封疆之士,不能效死,腼为贼民;宜一切革去名粮,逐回内地。见今冬饷,即为停止。
  某窃思之,此辈从前失地,损威辱国,罪不胜诛;业蒙宪恩宽大,檄令于王师进讨之时,奔投大军,归正效力。是以前后收伍,有此二千余人。自闰六月领给粮饷至今,随征南北,入山搜捕,奋勇前驱,已忘其为前此失守之士矣。今追论前过,在彼自无可辞。但以从前宪檄为欺己,于心亦微不服。
  贼丑跳梁,全台俱陷,文武员弁,纷纷窜逸。游击周应龙、张彦贤等四、五十员,或逃或匿,从贼失节,俱皆腼然军前效力,未闻市曹之上正法一人;独责旧兵以不能效死,恐彼将哓哓有词也。
  昔日勿为收伍,彼自垂头去矣。收伍之后,依然官兵,月给饷粮,养家瞻口。今一旦尽为革除,失去生计;仰事俯育,将何所资?怨望积于中,饥寒迫于外,欲保其不为盗贼,盖戞戞乎难之。
  顷奉部檄,总兵官移驻澎湖,裁去台湾水陆两中营,减兵二千。士庶嚣嚣,惧乱复作。一二无赖,布散流言。正在安戢释疑、焦心劳思之不暇,岂容复益以二千余名之旧兵,革粮怨愤。攘臂一呼,无赖子弟,皆起而为盗贼。非绥靖边疆之道也。
  某幸荷知己,言听计从,事关国家,不敢因循召变。谨封还宪檄,乞执事再为熟思。可否念其还伍已久,效力半载,仍听在营操防,出自格外弘恩。倘万不得已欲去其籍,亦须姑迟一两月,檄令内地各营班兵来台换回。彼在此间则有二千余人,及其换回内地,分散八府一州,每营不过二、三十人。然后徐飞一纸,裁革名粮,此在执事掌握中耳。何必张皇急遽,惊动海疆之听闻乎?勿谓蚩蚩,其势可畏;束缚穷蹙,祸起目前。不知执事以为何如也?
  偾军失地,残卒原可不必收回。既已檄招还伍,效力半载,又岂可一旦尽革?海外反侧地方,人心惊惶之际,无故激出二千余人怨愤生事,殆哉岌乎!封还宪檄,是公忠为国手段。末后又未尝不为善处,宜其捷于转圜也。
  论征台壮丁停饷归农书
  伏承宪檄,以征台壮丁千余人,不在经制兵额之内,月糜粮饷,无处开销;今地方事定,可即停止月粮,谕令回籍务农,无许留滞台湾,或致生事。
  窃思此曹召募之初,原许给与各粮,造入兵籍,俾出死力以建功名。上功题荐特用,中功论补把总,余皆编为经制,如例援擢队目。是以壮士感激,奋勇前驱,凡有战阵,所向无敌。今地方事定,正论功行赏之秋,酌酒相庆,顒望功加部劄者不知凡几。一旦停止月粮,令回农亩,将无视为空中霹雳,可惊可愕之事乎!满腔热血,所望功名。损躯命,冐锋镝,膏涂原野而弗顾,岂其志在一兵。奈何并一兵而革之?怨愤之气,上干天和,嗟叹之声,心伤行路。如之何其可也!
  小人无知,哓哓有词,谓事急欺我以出征,事平束我于高阁。昔诈我官,今吝我粮。人而无信,不知其可。鸟尽弓藏,复见今日。某惟有哑然怃然,实不知将何以对之。君子不可失信于民,况煌煌宪谕,墨渖未干,岂可遽自食言,授小辈以口实,灰军前将士之心,塞将来得人死力之路?窃谓执事当必不然耳。
  海外反侧之地,人众至千,不可不为堤防。使千余人俛首遵命,觅舟配载,亦已骇人耳目。万一掉臂弗依,势难中止。慑以兵威,遂成变乱。此曹昔在内地,原皆亡命之徒,所以招致军前,实为潜消伏莽,非仅欲得其死力。出征以来,一人当十,十人当百;倘今激变,皆为劲敌,岂能以一鼓尽歼之哉?
  某谓此千余人万不可弃。弃此强兵,实为可惜。况负失信之名,自处艰难之地。似不如仍留在伍,汰内地各营老弱以补之。为国家储有用之精卒,为营伍收得人之实效,一举数美,望执事勿吝转圜焉。
  情词急迫,唐突尊威。伏惟收回原檄,俯赐中止。恕罪!恕罪!
  事急则藉人死力,事平则束之高阁,古今通病;但君子切不可如此。失信可羞,激变更可羞。即使万不能变,而鸟尽弓藏之嗟,何可闻也!篇中淋漓畅快,足令当局者通身汗下,补益多矣。
  请班师书
  台湾已经大定,军士久役思归,班师之期,再不容缓。腊月十四日,守备叶应龙到台,询知粤省姚提军改调厦门,不胜手额。既有金门黄总兵署理台镇,足资弹压,新提军又庆得人,东南巩于磐石矣。
  此时山际廓清,南路阿猴林、北路大武垄、中路罗汉门等处,所有窟窼,俱已搜寻,焚山烈泽,寮棚毁尽,匪类逃散,湮灭无踪。虽王忠、刘富生二人未获,亦已狼狈颠连,无地逃生,旦暮就缚。此后或有妄报讹言,执事亦不必听之矣。此间莠民固多,而捕风生事、献谀要功之辈更复不少。一纸入报,雷厉霆飞,非贼而加以贼名,无故移人之村落,惊疑四起,家家自危;此召乱之道也。
  某在此间,尚不自量,恃蒙执事之爱,每封还宪檄,为民请命,皆荷仁恩宽大,终赐曲从,是以地方诸凡相安不觉。若某行后,谁复肯专擅任过,以撄大宪之逆鳞?依文行文,或至扰动不可收拾。敢期执事将前后密差在台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