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庶人废之,逾年出为礼部主事。尚书吕震方承宠用事,属官惟谄附取容而已,昌隆独以刚直自处。震独处则必有密谋深计,官属相戒,无敢白事者。而昌隆适有事往白,震怒不已;昌隆未喻,移时又白之,震愈怒,拂衣起曰:“事当行自行,何问为?”昌隆踧而退,谋于所知者。或谓之曰:“今既请不得,公旧客宫僚,皇太子素知公,何不启取令旨行之?”昌隆从其计,果得令,依所请。震大怒,遂奏:“昌隆傲暴刚愎,事多专行。臣以职守相临,动为所拒,无属官礼。且身为王官,事无大小,并须上奏,而乃假托宫僚,怙赖恩私,阴欲树结,故不之父而之子,其潜蓄无君之心可以概见矣。”又言:“昌隆身事庶人,名在党籍,侥幸苟免,则利忘义,其心叵测,其行匪良,不宜任用。”上乃命逮昌隆下狱,寻遇赦复官。丁父忧归,服锦衣卫狱,且籍其家。上方巡狩西京,凡下诏狱,率舆载以从,谓之随驾重囚,昌隆与焉。后数年,谷王谋反事发,辞连昌隆,处以极刑。以会经保奏为长史,乃坐以共谋。诏公卿杂问,昌隆初不服,力辩不已,震折之。昌隆知不可免,乃无言。狱具上,上竟夷其族。是年震病,面疽痛不可忍,宛转床褥间,常号呼曰:“尹相尹相!”其妻子问之,云见昌隆,手欲杀之,竟死。

以谢贵为北平都指挥使。

谢贵,官指挥签事。洪武末,黄子澄、齐泰建议削夺侯王事。时燕藩称病,泰谋以备虏为名,乃以贵为北平都指挥使,张昺为布政使,俾通王府官属,觇察动静。元年二月,朝廷师至燕,约贵先发。六月,贵等以在城七卫并屯田军士布于城内,填溢街巷,追围王城外墙,又以木栅断端礼等四门。燕王闻之,曰:“我病不出,虽塞之可也。”已而军士登城,擐甲执兵,飞走入王城,四面鼓噪,震动城内。七月,王乃命指挥张玉、朱能等帅护卫勇士八百余人应之,能请先擒谢贵、张昺。王曰:“彼防守既密,猝难擒之,须以计致之可也。今朝廷遣内官来逮护卫官属,悉依所坐名收之,就令差内官召贵、昺付所逮者,则贵、昺必来,来则缚之,一夫之力耳。”乃匿壮士端礼门内,遣人召贵、昺,久之及至,卫从甚众。至王门,门者呵其卫从,惟贵、昺得入。至端礼门内,壮士出擒之,其后者犹未知。移时贵、昺不出,稍稍散去。将士闻二人被擒,皆散走,玉等率勇士捕之。是夜,玉等攻九门,黎明克其八,惟西直门未下。王命指挥詹云单骑往谕,守者皆散,乃尽克九门。上亲问贵、昺,乃知其谋出于齐、黄,遂上书请诛之。于是靖难之师出矣。

以进士曾凤韶为监察御史。

凤韶,吉安庐陵人。洪武末年进士,高庙升遐,后授监察御史,时藩王入觐,有驰皇道入且不拜者,凤韶时侍班,有“殿上宜展君臣之礼,宫中乃叙叔侄”之言,闻者骇愕。靖难师起,议遣使致书,请罢兵入国,无敢行者,凤韶独请行。至军前,不纳。取竹通、竹节鼓风达之,亦不报,既而归第。文庙即位,嘉其直,复以御史召,不赴;寻加侍郎召,又不赴。仍刺血书愤辞于襟,其略曰:“予生居庐陵,素负骨鲠,慨一死之得宜,可以含笑于地下,而不愧于天祥矣。”嘱其妻李氏、子公望勿易衣,遂自杀,时年二十九岁。李氏亦死于节云。

以流人刘有年为太平知府。

有年,字大有。其先本庐陵人,元季徙家沅州。洪武中,以明经起家,擢监察御史,学行焯焯有称。寻以辞官养母忤旨,谪通州。摆站间,於州故家得《仪礼经》十八篇上之,诏藏秘阁。建文即位,复起太平知府。丙子之春,与王绅遇,以道义相勖。文庙入正大统,以不肯迎驾,谪云南黔国公知其贤,进诸子从学,且荐于朝。及交趾平,起为交趾按察司佥事。其卒也,尚书黄福诔之曰:“江湖胸次,洙泗规模;文宗韩柳,学本程朱。”其为名流所推如此。惜欠革除君一死耳。

以右都督沐晟袭封西平侯,充总兵官,镇守云南。

晟,春之弟。春卒未几,晟袭爵,镇云南。永乐中,以平交趾功封黔国公,追封定远王,赐谥敬忠。

以何福为右军都督同知。

国初,福奋立武功,为指挥使。洪武辛酉,颍川侯傅友德、永昌侯蓝玉、西平侯沐英三将军征云南,福与有功,来献捷,再佥都督事。戊辰北征,捕鱼儿海,俘获万计。辛未,充平羌将军,代领西平侯兵讨阿资。戊寅三月,擒永宁酋十八加如、麓州叛魁刀干孟,降其众七万,自是百蛮畏服,南鄙宁谧。擢贰都督府。

以燕府参军事、训导康汝楫为安岳县知县。

汝楫,武功人。以儒术荐,起为燕府训导,饶智略。文皇在邸,特与密议,朝廷颇疑之,改安兵县知县。县在漳州南四百里,号难治。汝楫公勤莅政,抚驭有方,善绩日著。永乐以旧臣召,民遮道,涕泗留之,未及。擢北京刑部左侍郎。比卒官,其二子爵上林苑监左监,正禋监副爵,累官至太常寺少卿,禋通政司参议。

召宋怿还京师。

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