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生兴不能制,抱而同睡下。略醒乃曰:“我一时醉倦,有失瞻顾。”生求合,玉意绸缪,亦不能拒,遂而同寝。是夜鸾颠凤倒,不觉腥红恣衣。女乃半推半就,生乃一进一避。娇啼数声,不知春从何处来。二人缠至鸡鸣,生女同起。玉以丝绸三疋、金手镯一对、银钗数只授生,临别又令次夜复入。生自后夜来晓出,两月有余。一夕,栋因母病未去,丹桂候门,久不见生来,忽闻有脚步声响,桂乃连呼之曰:“公子来矣。”不意有祝圣八者,惯做鼠贼,撞见冲入。丹桂见是贼人,慌忙走入。圣八赶进,丹桂欲喊,圣八拔刃杀死入来。玉灯下见是贼,至忙开门走出堂上暗处躲之。圣八入房,尽掳其物而去。至天微明,乃叫母曰:“房中被贼。”参政曰:“如何不叫?”玉曰:“我见杀了丹桂,只得开门走,躲藏于暗处,故不敢喊。”参政往,看见丹桂杀于门后,问玉曰:“丹桂缘何杀于此?”女无言可答。心甚疑之。玉乃为之惊病,不能起床。参政欲去告官,又无赃证,乃令家人梅旺到街各处采访。栋因母病无银讨药,乃将金手镯一个请银匠饶贵换银。贵乃应诺未收,朝栋出铺。梅旺偶在铺门经过,望见银铺桌上有金手镯,乃进问曰:“此谁家物也?”银匠曰:“适才王相公拿来,请我换银的。”旺曰:“既要换银,我拿去叫老爷对银与他。”银匠曰:“他说不要说出谁的,你也不要说,毋令他知怪我。”遂付与之。旺持回家,谓参政曰:“此物略像我家的,可请夫人、小姐来认。”夫人出见,乃认曰:“此是小姐的,从何处得来?”旺曰:“在饶银匠铺中得来,他说是王相公把来请他换银的。”参政曰:“那个王相公?”旺曰:“即朝栋相公。”参政曰:“原来此子因贫改节,遂至于此。”写状令旺告于府曰:告状人邹士龙,告为缉盗事。狼恶王朝栋,系故同知王之臣孽子。因父相知,往来惯熟。突于五月十一日夜二更时分,哨党冲家,杀婢丹桂,逐女窜逃,财货什物劫去一空。次日,缉获原赃金镯一只,银匠饶贵见证。乞天亲剿,追赃偿命,除害安良,生死感激。上告。时戴朝用知潮州府事,清如止水,明若秋蟾,即差人拿朝栋。次早朝栋具状诉曰:诉状生员王朝栋,诉为烛奸事。业绍箕裘,颇娴诗礼,叨登乡荐。历任惠州上佐,官居清节,仅遗四海空囊。鲰生樗栎,名列黉宫。岳父邹士龙,曾为指腹之好;长女邹环玉,允谐伉俪之缘。如意聘仪,鸾钗回答。孰意家计渐微,难行六礼。环玉仗义悯贫,私遗镯钗绸疋。岳父爱富嗔贫,屡求退休另嫁。久设阱机,无由投发。偶因贼劫,飘陷祸坑。欲绝旧婚,思媾新缘。贼杀婢命,陷坑婿命。吁天电奸缉盗,断女毕姻,劈陷安良。哀诉。戴知府问曰:“既非汝杀丹桂,此金镯从何处得来?”栋曰:“金镯乃伊小姐与生员者。”府尹曰:“此事未必然。”栋曰:“可拘伊小姐对证。”府尹沉吟半晌,问曰:“你与环玉有通乎?”栋曰:“不敢。”似欲有言而睨视众人。府尹微会其意,即退川堂,带之同入,屏绝左右而问曰:“既非有通,安肯与汝多物?”栋曰:“今日非此大冤,生员决不言而丧其德。今遭此事,不得不以直告。”遂将前事一一详道一遍。府尹曰:“只恐此事不的,事若真,明日互对之时,汝将此事一一详说,看他父如何处。我必拘伊女证,果实必断完娶,如虚必问你偿命。”朝栋再四叩谢曰:“望大人周全。”次日,拘审士龙,亲出互证,谓府尹曰:“此子不良,望大人念朝廷分上,执法断填。”府尹曰:“理在则执法,法在何论情。朝栋亦宦家子弟,庠序俊英,何分厚薄?”乃呼朝栋而谓曰:“父为清宦子为贼寇,汝心忍玷家谱乎?”朝栋曰:“生员素尊诗礼,旧传居仁由义,安为此大不顺之事耶!”府尹曰:“汝既不为此事,赃从何出?”栋曰:“伊女所付,岂劫得之货与!”士龙曰:“此宛然是他理屈无对,又推在吾女身上。”府尹曰:“伊女深闺,何能得至?”栋曰:“事出有因。”府尹曰:“有何因由,汝试言之。”栋曰:“春三月因事过彼花园,小姐偶同丹桂观花,相视良久而退。次日又过其地,小姐已先在矣,令丹桂呼生至花园小门,备言其父与母议欲悔亲别嫁,要叫伯廉来说,与银一百退亲,只夫人不肯。小姐见生衣服褴褛,约生夜来说话。生依期而去,丹桂候门,延入命酒。鸡鸣生出,遂付金镯一只,银钗数只,丝绸三疋,临别令生又来。是以夜去明来,每夜丹桂候门,以至于今。前十一夜因母有恙,是晚缠身不得未去,不知何贼瞰知,故遭此变。偶因手迫无银为老母买药,故持金镯一只,托饶银匠代换银两。被彼仆哄去,故栽此祸陷生。望祖父母体好生之德,念先君止有生一人,母老有疾,乞台曲全姻事,缉访真贼,以正典刑,衔结有日。”府尹曰:“既然如此,大人亦箝束不严,安怪此生!”参政曰:“此皆浮谈,小女举止不乱。安能有此?”府主曰:“既无此事,必要令爱出证,泾渭自分。”栋曰:“彼令爱若肯面对,如虚甘死。”士龙心中甚是疑惑:“若说此事皆虚,我与夫人说的话此生何以知之?”意此必是真事。一则不好说话,二则自觉无聊,心中犹豫不决。府尹从而激之曰:“老大人身系朝纲,何为不加察焉?”士龙被激,乃曰:“知子者莫若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