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休,力请点用。十一月初六,上点大名成基命一员,至岁底,复点桐城何如宠,又于会推外,特点宜兴周延儒及会稽钱象坤,共四员。

王在晋被谴后,上召对群臣,升工部右侍郎王治为兵部尚书。洽,山东人,相貌极伟岸,上私语云:“好似门神。”卜者周生问之曰:“中枢之座不久矣。”以门神一年即易故也。至是,清兵阑入,十一月十一日,上召对,礼部右侍郎周延儒奏:“中枢备御疏虞调度乖张,既不能预授方略,拒敌于塞外;又不能整顿兵马,歼敌于城中。谁任中枢决裂?”简讨项煜继之,且引世庙庚戌丁汝夔故事云:“斩一丁汝夔,将士震悚,虏闻风宵遁。”上遂下王治于狱。说者谓:“既例丁汝夔,必有为杨守谦者矣。”

以左侍郎申用懋代王治,升口北兵备梁廷栋为顺天巡抚,起旧帅杨肇基为蓟镇总兵,起旧辅孙承宗于家,督师通州,诏天下勤王。

申甫者,游棍也,始为僧,号本初。游滇、黔中,得彼中役鬼之术,小试辄验。庶吉士金声荐之。上召问,颇惑其术,特授为副总兵,捐内帑七十万金,听其造车募兵之用。授金声为御史,监其军。时庶吉士刘之纶,四川人,请缨甚锐。上壮其志,超授兵部右侍郎,募兵剿虏。

大同总兵满桂,夷种也,勇悍敢战,率兵五千入卫,营于胜德门外。虏骑以十一月初三破遵化,十五至坝上,二十日薄都城。自虏冲突而西,从城上望之,如黑云万朵,挟迅风而驰,须臾已过。满桂身带重伤,血染征袍,所存仅三千人。

袁崇焕入援,抵都城下,上召对,问行间方略,赐御膳,解上所御貂裘被之,与祖大寿皆赐盔甲一副。然崇焕虽名入援,听虏骑劫掠,焚烧民舍,不敢一矢相加。城外戚畹中贵园亭庄舍,为虎骑蹂躏殆尽,皆比而揭其罪状入告。民谣云:“投了袁崇焕,达子跑一半。”兼崇焕出言无状,对百官讼言:“达子此来要做皇帝,已卜某日登极矣。”户部尚书毕自严,至挢舌不能下,举朝皆疑之。

阁部孙承宗虽奉旨督师通州,而南居益、解经传皆不受调度。时都城盛传通州、三河等处皆陷,承宗遣人赉奏至,上喜曰:“通州固无恙乎?”即奉旨,督抚等官俱听枢辅节制。

时廷臣请缨者甚众:祭酒锡畴,愿任募兵,可得二十万人。简讨项煜,荐举尚书李腾芳可当大任。请面对者,不一而足。上传各官,俱于本衙实修职业,诸臣俱废然而退。

十二月初一日,上复召崇焕、祖大寿入,上温谕大寿,而历数崇焕之罪,遂擒崇焕,下诏狱。阁臣力谏,谓“临敌易将,兵将所忌。”上曰:“势已至此,不得不然。”大寿出朝,悍然,竟率众东行。中朝无可如何,敕阁部孙承宗抚谕之。

初二日,上以城守潦草,下工部尚书王凤翔于狱;营缮司郎中许观吉、都水司郎中周长应、屯田司郎中朱长世,俱廷杖八十。临时,阁臣合词祈请宽宥。上曰:“目下与虏止隔一墙,宗庙社稷,都靠这堵墙。若这墙一倒,宗庙社稷都没靠了,岂不可重处!”时观吉、长应以年老,长世以羸弱,俱毙杖下。玉音杖毕下狱,与凤翔俱拟赎徒。

上既下袁崇焕于狱,拔满桂为总理,宣府总兵侯世禄、昌平总兵黑云龙等皆属焉。又起旧帅王威、尤岱、杨御蕃、孙祖寿,出罪帅马世龙于狱,俱以原官立功。桂以十六日誓师而南,十八日遇虏兵于良乡,时骑皆做官兵服饰,桂以为援,兵不设备,虏骑乘不意掩之,全军歼焉,桂与尤岱、孙祖寿皆死之,虏骑亦饱掠得意。二十三日,旄头尽望东而行,都城始解严。先是,桂乞饷一万金,偏馈诸台省,每人五十金,然后出师。

申甫漫为大言,其所募兵,皆乞丐子及优人、三尺童子,知其必败。亦以十六日誓师,至卢沟桥,猝与虏兵遇,所造车既不可用,试术复不验,所统七千人,跪而受刃,犹幸而不为郭京之续也。金声以在城中得免。

刘之纶募兵近万人,尾虎兵而东。适虏兵有零骑,从后骤至,之纶急营于了髻山上,虏兵立营山下,绝其水道。次日,众溃不能师,之纶遂遇害。

刘爱塔者,辽人也,莅孙阁部标下,改名兴祚。自虏兵入犯,从无敢与斗者。刘率劲卒千二百人,夜捣其营,杀虏兵千八百人,夺回器械牛畜无算。天明,解赴阁部军前,令铁骑追及于半途,刘誓死斗,复杀数百人,而后援不继,力竭以死,千二百骑歼焉。孙阁部疏请立庙赐谥,廷议不一,遂不果。

二十二日,上召侍郎周延儒、罗唯义、李成名,河道总督李若星,御史饶京、喻思恂、赵延庆,又召吴阿衡于狱中。上面询方略,延儒但言愿捐躯报国,援兵事实非所长。若星条奏颇迂缓,阿衡议论颇有气概。二十六日,特旨:梁廷栋升兵部尚书,提督援兵。吴阿衡着复原官,军前监纪。巡关御史方大任,升顺天巡抚。大任老而且病,然巡关时,章奏皆有条理,人亦冀其成功。

袁崇焕既逮,御史高捷疏参钱龙锡,即指疏中与辅臣相商之话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