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谋。先是,文肃劝钱辩疏当痛言一番明主可为忠臣,而钱不能从也。引罪疏甫奉旨,不复再辞,随即入阁。二十三日,高捷再疏,语更加厉。得旨:“着致仕去。”至是,而始悔不用前言,则已晚矣。

二十六日之夜,刑部狱尽逸,几为大祸,幸虏兵退尽,外无接引耳目。次日,城门不启。为擒囚也。逮刑部尚书乔允升、左侍郎胡世赏下锦衣卫狱。先是,边警猝至,士夫有潜遣家眷南归者。右侍郎朱世守,以借轿与御史刘廷佐家眷出城,刘止罚俸,而朱降二级调用,得免此祸。

上初政,尽撤内奄。虏兵阑入,乃命太监李凤翔提督京营。时总督襄城伯李守,协理侍郎李邦华。邦华素持正不为下,又以严汰老弱,执法不少徇。至是守煽惑军心,几成鼓噪。邦华引罪回籍,以闵梦得代之。或询两人优劣,梦得曰:“凤翔中涓耳,尚可耐;惟守钅奇则真凶恶无比。”守于逆贤建祠时,与灵璧侯汤国祚各疏捐赀附祠共祝者也。

山西巡抚耿如杞率兵五千入援,皆劲卒也。至日,兵部调守通州。次日,调守昌平。又次日,调守良乡。功令:初到之日,不准开粮。次日,列营汛地,乃准开粮。西兵连调三日,皆不得粮,既饥且愤,遂路劫掠。虏兵既退,如杞以不职军士逮问。如杞既逮,五千人哄然奔散,溃归山西,而晋中流贼,从此起矣。

甘肃巡抚梅之焕统兵入援,兵以粮不时给,脱巾鼓噪,之焕查首数人正法。有千余人溃归陕西,后之焕亦以军令不严,革职为民。

时虏兵所至,望风奔溃,惟三河三攻其城不克,宝坻亦受攻坚守得全。三河知县樊士英,陕西举人,宝坻知县史应聘,河南人,乙丑进士,昌黎知县左佩弦,亦以却敌功,超升山海兵备佥事,后以冒破军饷遣戍。

时红夷贡炮至涿州,虏骑充斥,不能前进。虏骑甫退,冯铨躬率家丁,护送入都,冀以回圣心为翻案计,中外皆为之地矣。上传旨:“冯铨准复冠带,不必陛见!”铨怏怏而去,举朝叹颂圣明真不可及云。

三年庚午正月,兵部尚书申用懋罢。本兵与司礼文移往来,向有定式。神庙末年,诸事丛脞,旧式遂废。后来者亦不讲究,文移违式,司礼拒不收,则以厚贿侑。申公莅任,重复旧式,厚贿禁不用,大珰皆不悦。又时上锐意功业,申公老成持重,不能抑副圣意。梁延栋狷巧人也,甚为上所倚任。初五日,内旨:“申用懋着解任回籍,梁廷栋着回部管事。”

大学士韩爌罢。爌忠厚拘谨,不能当圣意。左庶子丁进,以升转衍期,遂出弹章,工部主事李逢申、中书原抱奇继之。爌三疏请告,得旨允放,其礼颇厚。进与逢申,皆爌己未所取士也。进后奉旨,以阴阳闪烁降调,逢申随以监督火药失事,下狱遣戍。

吏部从无以五品调者,二年八月,以南司官陆康节给假回乡,共推毂无锡华允诚。华亭相公独推毂同邑王陛,王舆望未孚,而华一寒彻骨,退逊不前,以此久无定局。宜兴入政府,借江北司官解学夔降谪事,遂票旨:“着破格推堪用的来看!”乃超调户部郎中吴鸣虞,以文选郎中管员外事,真破格矣。吴年耄矣,无所短长,逾年,请告归。

虏骑既退,廷议昌平陵寝所在,通州国储所寄,应各设镇臣重守。于是推河南巡抚范景文、太仆少卿侯恂,俱以兵部右侍郎往;恂督治昌平,景文督治通州。又遣兵部主事王建侯、章应望,各赞画军务。

二月初十日,册立太子,上以戒严免升殿,百官听宣敕于午门,行二十拜礼。赐三品以上及日讲官各花朵红一疋,三品以下皆半红花枝用角,日讲官红全匹花枝用银,仪制署司事员外贺世寿叙劳,升光禄寺少卿,尚书李腾芳加太子少保。

方大任既放,复有《身虽去国心不忘君》一疏,先臣特上疏纠之,略曰:

“臣初见大任疏计必当,以蓟门要害,将士情形,与夫战守防御,用兵治饷之策,沥将死之善言,酬破格之隆遇,洒洒洋洋,祗剿袭明党之唾余,复理东林之尘案。即今皇上起用东林诸臣,其无才而不称任使者则有之,其怀奸而悠为欺罔、盗用朝权者未之有也。近者诸臣之得罪,或以封疆,或以职守,皇上未尝有一毫成心,一毫偏德,乃曰时时因事扫除。夫离照当空,八柄在手,当去则去之,当罪则罪之,何必借事为扫除之计哉?此奸回术数,奈何以诬圣主也?王言纶纟孛,炳若曰星。惟真惟澹,晓然与天下昭揭之,亦何不可?而必欲但与密勿余衡,三五大臣私相告诚,成一家之私言,此又暧昧行径,不当入告明明之后矣。况‘真澹’二字,大任亦仅言之已耳。七品小官,骤膺开府,煌煌节钺,不用以经武,而用以画锦,澹乎,不澹乎?佯死卸担,何其惫也!发愤挥毫,抑何壮也!反复如此,真乎,不真乎?其所献媚于三五大臣,恐三五大臣之公忠者,亦未肯任受也。大任试衾影自盟,斯亦不澹不真之极思矣。”

疏入,留中。

三月,上命出刑部尚书乔允升、左侍郎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