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意杜公为辩直而不甚力。及杜公罢,丁时当制,辞云“颇彰朋比之风”,有为而言之也。丁自是亦相继擢枢密副使。
吕侍读溱,性豪侈简倨,所临镇虽监司亦不少降屈。知真定,李参为都转运使,不相能。摭其回易库事,会有不乐吕者,因论以赃。欧阳文忠公为翰林学士,因率同列上疏论救。韩康公时为中丞,因言从官有罪,从官救之,则法无复行矣。文忠之言虽不行,然士论终以为近厚也。
国朝亲王皆服金带。元丰中官制行,上欲宠嘉、歧二王,乃诏赐方团玉带,著为朝仪。先是乘舆玉带皆排方,故以方团别之。二王力辞,乞宝藏于家而不服用。不许,乃请加佩金鱼,遂诏以玉鱼赐之。亲王玉带佩玉鱼,自此始。故事,玉带皆不许施于公服。然熙甯中收复熙河,百官班贺,神宗特解所系带赐王荆公,且使服以入贺。荆公力辞,久之不从,上待服而后进班。不得已受诏,次日即释去。大观中收复青唐,以熙河故事,复赐蔡鲁公,而用排方。时公已进太师,上以为三师礼当异,特许施于公服。辞,乃乞琢为方团;既又以为未安。或诵韩退之诗,有“玉带悬金鱼”之语,告公以请因加佩金鱼。自是何伯通、郑达夫、王将明、蔡居安、童贯,非三师而以恩特赐者,又五人云。
学士院正厅曰“玉堂”,盖道家之名。初,李肇《翰林志》未言居翰苑者,皆谓“凌玉清,屈紫霄”,岂止于“登瀛洲”哉!亦曰“登玉堂”焉。自是遂以“玉堂”为学士院之称,而不为榜。太宗时,苏易简为学士,上尝语曰:“‘玉堂’之设,但虚传其说,终未有正名。”乃以红罗飞白“玉堂之署”四字赐之。易简即扃置堂上。每学士上事,始得一开视,最为翰林盛事。绍圣间,蔡鲁公为承旨,始奏乞摹,就杭州刻榜揭之,以避英庙讳,去下二字,止曰“玉堂”云。
梁庄肃公,景中监在京仓。南郊赦,录朱全忠之后,庄肃上疏罢之,曰:“全忠,叛臣也,何以为劝?”仁宗善之,擢审刑院评议官,记其姓名禁中,自是遂见进用。
《考异》:梁庄肃公以太子中舍监在京广衍仓,景中进士及第,换中允知淮阳军,论朱全忠事。此云监在京仓时疏罢之,非也。
天圣三年,钱思公除中书门下平章事,钱希白为学士当制。希白于思公,从父兄也。兄草弟麻,当时以为盛事。建中靖国元年,曾子宣自枢府入相,子开适草制,本朝惟此二人而已。
《考异》:子宣元符三年十月拜相。韩绛相,弟维草制。此云本朝惟此二人,非也。
祖宗用人,多以两省为要,而翰林学士尤号清切;由是登二府者,十常六七。杜正献公以清节名天下,然一生多历外职,五为使者,遍典诸名藩;在内,惟为三司、户部副使、御史中丞、知开封府,遂至为枢密副使。范文正公自谏官被责,召还,以天章阁待制判国子监,迁知开封府,复责,晚乃自庆州亦入为枢密副使。二公皆未尝历两省,而文正之文学不更文字之职,世尤以为歉也。
吴龙图中复性谨约,详于吏治,自潭州通判代还。孙文懿公为中丞,闻其名,初不之识,即荐为监察御史里行。或问文懿:“何以不相识而荐之?”文懿笑曰:“昔人耻为呈身御史,吾岂荐识面台官耶?”当时服其公。
苏相子容为南京察推,时杜祁公尚无恙,极器重之,每曰:“子他日名位,当与老夫略同。”不知以何知之也。杜公以六十八岁入相,八十薨,苏公以七十二岁入相,八十二岁薨。不惟爵齿略相似,杜公在位百余日后,以太子少师致仕,末乃为太子太师;而苏公在位甫一年后,亦以太子少师致仕,太上皇即位,方进太子太保。初,杜公告老,执政有不悦者,故特以东宫三少抑之,当时以为非故事;而苏公告老在绍圣初,亦坐章申公不悦,令具杜公例进呈,苏公闻之,喜曰:“乃吾志也。”
王审琦微时,与太祖相善,后以佐命功,尤为亲近。性不能饮。太祖每燕,近臣常尽欢,而审琦但持空杯,太祖意不满。一日酒酣,举杯祝曰:“审琦布衣之旧,方共享富贵;酒者,天之美禄,可惜不令饮之。”祝毕,顾审琦曰:“天必赐汝酒量,可试饮。”审琦受诏,不得已饮,辄连数大杯,无苦。自是每侍燕,辄能与众同饮,退还私第,则如初。
杨文公既佯狂逃归阳翟,时祥符六年也。中朝士大夫自王魏公而下,书问常不辍,皆自为文,而用其弟倚士曹名,奏牍则托之母氏。其答王魏公一书末云:“介推母子绝希绵上之田,伯夷弟兄甘守西山之饿。”当时服其微而婉云。
《考异》:倚往见魏公既归,以书叙感,非答其书也。
王元之初自掖垣谪商州团练副使,未几,入为学士。至道中,复自学士谪守滁州。真宗即位,以刑部郎中召为知制诰。凡再贬还朝,不能无怏怏,时张丞相齐贤、李文定沆当国,乃以诗投之曰:“早有虚名达九重,宦游流落渐龙钟。散为郎吏同元稹,羞见都人看李邕。旧日谬吟红药树,新朝曾献皂囊封;犹祈少报君恩了,归卧山林作老农。”然亦竟坐张齐贤不悦,继有黄州之迁,盖虽困而不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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