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若儿戏;致使局外诸国商务,大为损伤。今又欲围困北直隶海臂各口,局外诸国必不复任其行同儿戏以伤商务也。然则法人或将勉励以行事矣。此次法之拟围北直隶,实使中国知火车路之裨益;盖昔日所拟由镇江建设车路达至京都一事果有成说,则今法人虽围困北方、海运有碍,然车路可以往来,中朝亦有恃而无恐。今车路无成,海运亦阻,中朝必悔前失;故曰实使中国知火车路之益也。然现以意测之,此次法提督孤拔之围困直隶海臂,非属难事。盖是海臂自首至尾,约二百里之遥;且附近海岛甚多,中有数岛可以停泊船艘,且可由之以购粮食。现孤拔之意,将或调战船一、二艘窥伺旅顺海口,再用战船小队以困该海臂。但昔日法宰臣花利有言:法虽攻中国,亦不碍别国商务;今观此情形,则花利之言恐不能践矣。

  「晋源报」所言如此。然语有之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今花利言犹在耳而欲背之,堂堂法国,不几为局外所讪笑哉!

  幸获生还

  初十日,厦门友人来函言:是日,「得忌利士」火船由福州载有汕头人二十名、厦门人四名行抵厦门。闻此等人乃华船中之水手,其船为法人小轮舶所获,而将其留在船中充当水手者也。某日,该小轮船由淡水启行往香山港,旅即驶回淡水。讵至中途,大雾漫江,咫尺莫辨;法人误认水程,驶往别处。迨至一岛,壤地褊小,莫识其名;旋即下椗。斯时船中只有法人二名,充当管驾管车之职;余皆被获之华人。船既泊后,法人即登岸游览;华人以有机可乘,即行起椗动轮,驶回福州,报官领赏。现各人附「得忌利」火船以回故乡也——是真不幸中之大幸也。

  厦事汇录

  旅居厦门友人来信云:客腊厦门贸易场中可获厚利者,以洋烟土为最。有某庄新开祗四阅月,既获盈余万元有奇;亦可见其获利之厚矣。惟其余各行,亦无甚起色。

  初四日,有日本战船由淡水到厦。据称:十一月二十日中、法两军在基隆交绥,中军之效命疆场者一百八十名,法人之血肉膏原野者三十人。

  福州洋关昨出有示谕:大凡各国之船艘不得进口,祗在金牌关停泊。至于小轮船及驳艇,亦不得于夜间私行往来;有犯必惩云。

  基隆近耗

  兹闻基隆迩日并无新闻,而华军亦未能进兵攻击。盖近来水雨缠绵,道路泥泞,跋涉殊觉维艰也。

  法谋舟山

  又言法督已决意取舟山之葡萄岛。缘是处水土平善,堪资战守,且军士得以养息云。

  海客淡兵

  闽南海气,可以烁精销骨;脆弱者中之,则为泄肿之疾。客有负羽长门,磨盾鼻,学作参军蛮语者;其人有赵文子之「退然如不胜衣」,遂遘疠疾。初则河鱼扪腹,继则牡蛎无灵;因就医金陵。为人言云:法将孤拔之所以跳梁海上者,非有奇谋秘计——如杨大眼之无敌。惟其人为习风涛、耐辛苦,身为阃外大将,而东冲西突,无日不在惊颷骇浪之中;时而粤东、时而台北,旬日之间可以三、四往返。其所设施,皆由于当下之乘机应变,独出心裁;与寻常之运筹于帷幄、发号施令于千里之外者不同。如此策不能制胜、此举不足称雄,即不妨朝令夕更,务必使无益为有益而后已。所以然者,以其皆见所见,能为先发之制人;非比仅闻所闻,反落后着之贻我也。现在中国各海口曲折险夷,在中国或不能暸如指掌者;而法船之管驾,则无不绘图贴说县诸坐右,目注而心喻之——如宗少文之卧游。故法船不独器械精良、炮火猛烈,抑亦驾船之人与船相习、与水相习,独得将识士心、士知将意之法也。以上系客在长门乡下,闻诸由法船上逃归之水手云云者。以中国但知破法之策,必求诸船与炮;而不知破法之策,须先求能胜孤拔之人,而后可以言破孤拔。

  客又云:孤拔在马江,几乎中弹;在沪尾,几乎落漈:而皆不死,殆有天数。然则天或留孤拔以待我中国之有福命者封侯列爵,亦未可知。海宇之士,有睹此而思为李牧、廉颇者乎?及时自效,有志者共勉之!

  客又云:泰西行军,凡列营所在,必先就营门外埋地雷数层;其放电、引雷之人,既系有胆有识之脚色,又有不先不后之手段:此在中国军营之所略者。日前高丽内乱,我军入宫护卫;至宫门,为日本地雷轰毙多人。此由不讲求,故不防备。刻下基隆一带,凡当出入径隘,法人亦均埋地雷;我军如欲攻击,须先将地雷设法掩毁。否则,掷血肉于毒烟弹雨中,非智也。

  客又云:王蒪农观察援台之三千人,行至距台南八、九里之洋面,陡遇南风大作;船上大副以为法船由北来巡,必不能逆飓风上驶,遂满挂风篷。倏忽间,已抵彰义牡丹社相近之港口;港素浅,是日南风涌水深至丈许,船即进泊。据土人称:即康熙年间施将军破郑成功之故道也。师行抵台,刘兰洲观察赞其由旱道进发;王观察据图审视,亦以取道内地为便。次日,即传令以两营为先锋,自率两营居中,另以两营护辎重在后;想抵淡水后,必有一场血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