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上。亨甫谄事安石子雱以进。至是乃斥。丙午,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平章事王安石罢为镇南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江宁府。安石之再入也,多称病求去。及子雱死,力请解机务。上亦滋厌安石所为,故有是命。枢密使、工部侍郎吴充依前官平章事。充在西府,数乘间言安石政事不便,上以其中立无私,故相之。知成都府冯京为给事中、知枢密院事。先是,吕惠卿悉出安石前后私书手笔奏之,其一云:『勿令齐年知。』齐年者,谓京也,与安石同岁,在中书多异议,故云。又其一云:『勿令上知。』由是上以安石为欺,故复用京。
  十二月癸卯,郭逵等次富良江。未至交州三十里,贼大败。乾德惧,奉表诣军门乞降,纳苏、茂、思琅、门谅、广源五州之地,仍归所掠子女。
  丁巳熙宁十年春正月辛巳,诏天章阁待制楚建中罚铜三十斤。先是,范纯仁代建中知庆州,擅发常平封桩粟麦收恤流亡,多所全活。会蓬生蔽野如粟,公私取给焉,复为营求耕稼之具,岁以大穰。或言纯仁廪贷过多,遣使按视。民闻之,争先输官,比使者至,则已无欠。邠、宁间有丛冢,使者发冢数骸,劾纯仁全活不实之罪,其地乃建中所封也。朝廷即欲移罪建中。纯仁连奏:『建中方申请措置,而民多饿死。及臣因其措置,偶免流亡,非臣才术能然也。』建中竟不免罚铜。
  二月辛卯,日中有黑子如李,至乙巳散。乙未,权御史中丞邓润甫言:『尝有兴利之臣议前代帝王陵寝,许民请射耕垦,而司农可之,缘此唐之诸陵悉见芟刈。』诏唐诸陵除立定禁止顷亩外,其余民已请射地,许依旧耕佃,余并禁止。己亥,枢密副使王韶知洪州。韶凿空开边,以军功至执政,乃专以劝兵费财归曲于朝廷。上不悦,故出之。宝文阁待制常秩卒。
  秩起处士,在朝廷碌碌无所发明,问望日损,为时讥笑。
  三月辛亥朔,分命辅臣祈雨。
  五月庚戌朔,诏:『诸路言蝻虫生,宜申严条约。下当职官除绝之。』监西京抽税竹木务、太子中允程颢改太常丞,以知河南府贾昌衡、京西北路转运副使李南公等言颢博通古今,行谊修洁,改官八年,未尝磨勘故也。戊午,诏修仁宗、英宗两朝正史。庚申,诏以欧阳修《五代史》藏秘阁。癸亥,知越州、资政殿大学士赵抃知杭州。抃知越州,时两浙旱蝗,饿死者十五六。诸州皆禁人增米价,抃独榜衙路,令有米者任增价粜之,于是诸州米商辐凑诣越,米价更贱,民无饿死者。先是,淮浙饥,诏出本界上供米损市价粜,以活饥民,发运副使卢秉言:『价虽贱,贫者终不得米。请偿籴本,尽以其余赈恤流民。』诏可。是岁奏计,上问曰:『如闻滁、和民食蝗以济,有之乎?』秉对:『有之。民饥甚,死者相枕籍。』上惨然曰:『独赵抃为朕言与卿合。』前此发运司入奏,多献羡余以希恩,秉独以钱七十万缗偿三司旧负。因言:『发运司但督六路财赋以时上之,本无羡余以进者,率正数也。乞遂禁绝。』上嘉纳之。
  秋七月辛未,太常丞、知湖州鞠真卿为太常博士、直秘阁,以宣徽北院使王拱辰、权御史中丞邓润甫并言真卿自改官至登朝三十年,非特恩,未尝陈请磨勘故也。
  八月丙戌,诏监察御史里行黄廉为京东路体量安抚。廉尝言都检正俞充结中人侥幸富贵,不宜使佐具瞻之地。上曰:『人才盖无类,顾驾御之如何耳。』廉对曰:『虽然。渐不可长。圣人长驾远驭,故四凶在朝,不废时雍。彼皆才器杰然过人,任使称意,为后世患,故放殛之耳。』上曰:『且置此事。河决曹村,京东尤被其害_今以累卿。』廉既受命,条举百余事,卒全所活饥民三十五万三千口,壮者就功而食,又二万七千人。得七十三万二千工。给当年牛,借种钱八万六千三百缗。归而论荐士夫,后多朝廷所收用云。己丑,秘书监苏颂为辽主生辰国信使,姚麟副之。集贤校理刘奉世为正旦国信使,张世矩副之。故事,使辽者冬至日与辽人交相庆。是岁本朝历先契丹一日,辽人固执其历为是,颂曰:『历家算术小异则迟速不同,谓如亥时节气当交,则犹是今夕;若逾刻,则属子时,为明日矣。或先或后,各从本朝之历可也。』辽人不能屈,遂各以其日为节。使还奏之,上喜曰:『朕思之,此最难处,卿对得极宜。』甲辰,诏内外待制以上及台谏官、发运转运使、提点刑狱、转运判官各举文臣才行堪升擢官一员,令中书审察,随材试用,毋得举馆职及两府若已之亲。从监察御史黄廉奏请也。应诏者百余人。廉又言:『势孤族寒远迹下僚者既得以名闻于上,愿诏中书审察其能否用之,则急才之诏不虚行于天下。』
  九月,赠颍州团练推官邵雍秘书省著作郎。宰相吴充请于上,赐谥曰康节。雍初与常秩同召,雍竟辞不起,士大夫高之。
  冬十月乙未,知河阳吕公著提举中太乙宫。公著至京师,对延和殿,劳问周至。公著面奏:『伏睹近诏举才行堪任升擢官。窃详今日诏意,正欲达所未达。然数年以来,天下之士,陛下素知其能,尝试以事而中,就闲外者尚多,恐其间亦有材实忠厚欲为国家宣力者,未必尽出于迂阔缪戾而难用也。』自熙宁初,论新法不附执政者,皆谴逐不复收用,故公著见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