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阿发、黄阿赤、黄阿五、巫阿盛、陈阿日等贼党五十七人,皆解闽审讯监候正法。

  癸亥夜,又有奸匪百余人在八掌溪、小溪洲拜旗作孽,行至竹仔脚塘,杀塘兵陈楠、王亘、苏天贵等三名,比晓皆散,回家为民。廷珍飞调将弁,上下堵截搜捕,寂无踪迹。差员四路密访,并令营县广差侦探。知县汪绅文缉获叶枕、廖猛、赖兴、赖勤等,供指同谋聚众群贼。因遣兵搜捕北埔寮诸山。千总李郡生擒渠魁李庆,夺贼旗械,及所劫赃物,焚毁窼庐。又据参将朱文、知县汪绅文、守备刘锡、千总何勉、陈章、把总陈云奇及外委弁目人等,先后缉获黄潜、苏齐、张成、李延卿、张乌畅、潮边、王妙、何岁、张镇、朱昆生等剧贼四十余人,俱解内地,收禁福州府狱,候审拟分别正法。

  五月,署台湾府同知兼摄台湾知县事孙鲁调补诸罗县知县。钦差巡台御史吴达礼、黄叔璥至自京师。六月,新授台厦道陈大辇、台湾府同知杨毓健、员外郎知台湾县事周锺瑄及副将徐左柱等,俱先后抵台视事。

  有奸民郑仕者,绰号急烧疏,复讹言惑众,招集亡命,谋于六月乙卯夜竖旗,不果。蓝廷珍捕治之,得其党萧兴祖、李柯等数人。甲戊,并擒会汛,搜获郑仕家档栅,开列伪爵人数,一时旁观,多有骇愕状。知县周锺瑄密白镇道当堂烧毁,将郑仕等处死,人心大定。

  蓝廷珍以副将既至,欲遵旨赴澎湖驻札,百姓嚣嚣罢市,环钦差御史、道、府、厅、县各衙门吁呈请留。而新旨已下,允提臣姚堂所奏,副将仍设澎湖,总兵官仍驻台湾,水陆两中营悉还旧制,道标守备弁兵裁归台湾镇管辖,安设南北二路适中要害之处。百姓欣欣,以手加额,欢声载道。

  新调凤山知县靳树畹抵任,署县刘光泗仍归海澄。漳浦知县汪绅文安抚缉捕事竣,仍归漳浦。靳树畹染疫病,未几卒,以同知杨毓健摄凤山县事。

  雍正元年春正月十有九日已亥,逸盗杨合复谋作乱。合骤闻圣祖仁皇帝升遐,未知新天子即位,乘间思逞,散札招邀匪类,谋犯郡邑。蓝廷珍、高铎遣外委千总陈椰等擒获之,穷治其党,悉解散。

  二月,登极恩诏到台湾,万姓舞蹈欢呼,共庆太平。士农商旅,安心乐业,无窝匪接济之人,一二余孽,栖身靡所,饥饿待毙。

  夏四月十有五日甲子,千总何勉在南路凤山林捉获王忠、刘富生、陈郡等,蓝廷珍遣解内地,听总督满保题达正法。朱一贵孽党尽绝矣。台湾平。

  蓝鼎元曰:台湾治乱之局,迥出人情意计之外。其地方数千里,其民几数百万,其守土之官,则文有道、有府、有县令、大小佐贰杂职若干员,武有总兵、副将、参将、游击、守备、大小弁目若干员,其额兵七千有奇,粮储、器甲、舟车足备。又当国家全盛,金瓯靡缺,而朱一贵以喂鸭小夫,欻焉倡乱,不旬日间,全郡陷没,此岂智能所及料欤!太平日久,文恬武嬉,兵有名而无人,民逸居而无教,官吏孳孳以为利薮,沈湎樗蒲,连宵达曙。本实先拨,贼未至而众心已离,虽欲无败,弗可得己。然鹿耳、鲲身,夙称天险,郑氏一踞其间,遂历三世;国家图之数十年,费钱粮几百千万,而后能收之。今不动声色,七日恢复,巨魁就擒,孽从授首;即使孙吴复生,亦未敢望功成若斯之速也。良由圣祖仁皇帝德福齐天,神威远震,将卒用命,海若效灵,是以摧陷廓清,不劳而边疆底定。谕旨遥颁,白叟黄童,无不感激流涕,盖至仁厚泽,沦浃人心者深也。诸臣或运筹帷幄,出力疆场,克敌致果,功在社稷。欲以鼓励将来,收千秋百岁用人之效,则不得以其为日无几少之矣。乱不久,祸不深,削平者之绩不大,此非君子之言也。赏罚明,则民易使。今日之酬勋,他年之龟鉴。知此说者,其知未雨绸缪之道乎?台湾海外天险,较内地更不可缓。而此日之台湾,较十年、二十年以前,又更不可缓。前此台湾,止府治百余里,凤山、诸罗皆毒恶瘴地,令其邑者尚不敢至;今则南尽郎娇,北穷淡水,鸡笼以上千五百里,人民趋若骛矣。前此大山之麓,人莫敢近,以为野番嗜杀;今则群入深山,杂耕番地,虽杀不畏,甚至傀儡内山、台湾山后、蛤仔难、崇爻、卑南觅等社,亦有汉人敢至其地,与之贸易。生聚日繁,渐廓渐远,虽厉禁不能使止也。地大民稠,则绸缪不可不密。今郡治有水陆兵五千余人,足供调遣。凤山南路一营,以四五百里山海奥区,民番错杂之所,下淡水、郎娇盗贼出没之地,而委之一营八百九十名之兵,固已难矣。诸罗地方千余里,淡水营守备僻处天末,自八里岔以下尚八九百里,下加冬、笨港、斗六门、半线皆奸宄纵横之区,沿海口岸,皆当防汛戍守,近山一带,又有野番出没。以八九百里险阻丛杂之边地,而委之北路一营八百九十名之兵,聚不足以及远,散不足以树威,此杞人所终夜忧思而不能寐者也。台民好为盗贼,不因饥寒。方庆削平,又图复起。去岁平台大定之后,尚有布散流言,啸聚岩谷,复谋作乱者数次,屡经扑灭,岁余始殄。而王忠一贼,伏匿深山,至我皇上即位,乃克就缚。可见地方广大,搜捕弗周,虽平台仅在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