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之典不可不举,故建庙而祀焉。庙成,因叙其始末,而为之记。
  郡守卫南村公德政碑记陈璸
  春秋时多贤大夫,夫子独谓子产有君子之道四而悉数之,曰恭、曰敬、曰惠、义。甚哉!治之贵合于道也。不合于道,智术焉已耳!功利夸诈焉已耳!然持此求之,三代下虽如两汉循良,亦鲜有传;何欤?若前太守卫公,则本道以为治,君子人也。公为本朝相国文清公之犹子、少司马公之贤嗣,雅称贵介而公抑逊自持,不异寒素。谨小慎微,庶务亦必躬亲。炳烛治官书,尝至漏下不辍,兢兢乎有进思退补之意焉!且也爱民如子,下车之初,首革水丁,以安流移;严禁一切杂派,时节三邑或馈只鸡尊酒,亦不轻受,从无票取一夫一役。三邑民番,得息肩数载遂休养生息之乐者,皆公赐也。然有豪强梗法,细民弗化于训者惩之,亦不少假。是恭也、敬也、惠与义也,公殆兼而有之;故曰:本道以为治也。
  公以壬午年十月莅台,至丙戌年九月以秩满,奉特旨陞广东都转运使去。公去而台之父老子弟恋公弗舍,相率建祠一区,附郡城隍庙左,意欲以神道事公也。祠规制甚狭,称公俭德。昌黎诗云:「犹有国人怀旧德,一间茅屋祭昭王」;公祠是谓矣。
  小子璸,旧为台令公属也;知公甚悉、兹复谬持使节东来,得拜公祠下,不可谓非夙缘。顾瞻壁间未有纪公德政者,因本诸父老意,述公政之荦荦大者有此四德,备他日风谣之采;知其足以轶两汉而追子产,且以系台人甘棠之思于永永也。是为记。
  公讳台揆,号南村,山西曲沃人。
  台湾学博陆公去思碑记陈文达(明经)
  夫子秉铎台邑,四稔于兹矣!风厉有方,台之人士学崇经术、行遵先民,自我夫子始。
  夫子为建州名宿,早掇巍科;以迎养便,就长乐谕,善于其职。学院沈公考校诸广文,以夫子为全闽最。会台邑学缺,大中丞特疏改调吾台。夫子念吾太师祖春秋高,三上陈情书,不允,始东渡就职。其教人以德行为先,不事浮华;日惟集诸生阐明程、朱奥义及先正作文关键,月课品题。凡抠衣来前者,咸各得其意而去。
  时圣宇未葺,亟请邑侯新之,正其方位,以卜人文兴起。旋而乙酉登贤书者接踵,士益争自磨濯,以为苏湖芳规复见于今。而当途诸公,亦咸敬重之。
  丁亥岁试,台学宪王公加意抡才,知师方正不欺,延定甲乙;所取皆英隽,允洽士望。嗣而郡公邑侯科季试,皆以衡文属焉。昔欧阳子持文衡,力辟新体,而后有宋一代之文复归醇古。今台属四庠之士,绝去奇邪文体、一归于正者,夫子力也。
  数年来,淡泊自持,恪守古训,非道不取、见义必为。与当道诸公游,惟以诗文相往来,不干以私。水蘖之操,与光霁之度,可望而复可即;故与处者弥久而敬弥笃,群称为正人君子焉。
  旧明伦堂地,被附近居民侵没。师分水之报已至,慨然曰:「此吾事也。不可以烦后人」。力请于署邑篆司马孙公清还旧址,修筑墙栏,黝垩丹雘,焕然一新。
  今师已荣迁浙水矣。诸生企慕情深,无缘立雪;爰述其梗概以贞诸珉,用当山斗之仰云尔。
  师讳登选,字又宣,号缄斋,瓯宁县人;丁卯科举人,陞浙江分水县知县。
  ·文
  跋赵素庵记梦文(素庵,台湾县丞)季麒光(诸罗令)
  余吏梅溪,曾为三山旧友作募引;有曰:「士之穷非穷,而吏之穷乃真穷」。尤悔庵、褚天柱两先生皆然余言。及渡海而东,吏愈难而穷愈甚;乃知一行墨绶,远逊半亩青山矣。
  素庵以秦州佳士,佐治台湾。性介直,不善俯仰,故穷亦视余等。一日以「记梦文」相示,盖穷愁寥落之概,托之于文以自解也。
  余尝怪陆放翁置二妾:一名田田,一名钱钱,亦谓富家儿田越陌连阡、钱则满籝积窖。放翁自嗟贫窭,田与钱俱不可得,故转而存其名。不知富家儿欲作一字、两字,难如扛鼎;文士欲得一钱、两钱,亦难如探骊;此造物之妙用也。放翁高情旷致,取田与钱之名下夷于婢媵,正借以傲世,非有所羡慕于其间也。夫士不穷不奇,吏不穷不贵;从来名人志士,皆从穷处立脚跟,即从穷处竖脊梁,故能于穷处开眼目。吾辈放大襟怀,羞彼龌龊,则患难险阻莫非坦途,岂肯自生自死、自寒自热,受人世之所挫,俾穷魔得而揶揄哉?况百年之内,数有屈伸、时有往复,天下事未可量也。素庵其勉诸!
  ·诗
  澎湖(采海澄志)施肩吾
  腥臊海边多鬼市,岛夷居处无乡里。黑皮年少学采珠,坐把生犀照咸水。
  康熙三十四年春蒙圣恩赐袍至台,恭纪二十韵。高拱干(台厦道)
  车服本酬庸,王臣励匪躬;不才何比数?盛世幸遭逢!道际垂裳日,朝多补衮功;褰帷荣郭贺,布被卧孙弘;吏重二千石,诗陈十五风;琪球来海外,金缯赐宫中。忆昔瀛台宴,为郎画省东;追随承钜典,拜舞后群公。棒出卿云丽,裁成御气浓。一麾居郡国,十载课农桑;辱与循良列,知蒙特达隆。鹭门秋色好,鷁首绿波融;扬激名难副,绥柔俗未同。格苗当舜代,兴学慕文翁。背曝暄思献,天高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