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南路而来者,即递交新庄县丞衙门,暂为收管,移会淡防厅,即由八里坌配渡。如系淡水、新庄、艋舺而来者,即递交彰化县,由鹿港配渡,以免在地匪党,代为布置逗遛』。

  传穟复核曰:台地游民,半由私僻小港偷渡,日聚日多,因而滋事。自当随时清查驱逐。兰地初开未几,现在尚少,易于清理,不可稍事容隐。应如吕倅所议,嗣后遇有只身流寓之人滋事,即照例刺字逐永,以免在地逗遛,扰害闾阎(「东槎纪略」)。

  案前各条内,有厅议仓谷储备二万石,余谷应拨补淡防兵粮一节。经府原议,必须通盘筹算,容俟项目议详等语。查自兰营添设都司并添防兵三百名,除兵米多拨谷石碾放外,尚有添支廉俸、饷干银元,于应征余租项下,不敷支放,历照覆奏章程,变动谷价凑支。如有不敷,再拨税契凑给。嗣奉清查道光二十八年以前仓库款项归员册内,业经从细造奉核转详咨在案。所有前议缘由,久已详销。识此以备查考。

  又案厅议东、西势未垦埔地,请暂免升科,以纾民困,缓报升科,以恤民隐各一节。经府原议:一系地多砾石,瘠劣最甚;一系积水之区,佃户难于承耕;均属实在情形。应请俯如所议,不拘年限,以纾民力而恤贫农;分别奏咨立案等语。查东势、顶二结、鹿埔、辛仔罕等地,西势抵百叶、汤围、三十九结等地,已经朱任于道光二十八年详报新垦请升,卓任于二十九年奉查照案详覆。随奉奏明定额矣。粮额既增,经征自不容惰。缓升习惯,追呼在所不免。官斯土者,当凛然于既升复荒之向有严议,而决然于山头水角之勿事搜求,亦为国为民之一端也。附识大略,阅者其鉴诸!

  纪略

  蛤仔难纪略(辨证二则)嘉义教谕闽县谢金銮(退谷)

  按谢氏「纪略」一篇,自原由、宣抚、形势、道里至图说五门,以今校之,皆未若目验者之为确。惟未辨证一门二则,力言兰宜收抚,为当日梁宫詹据以入奏之稿。兹从其甲午重刊本备录之,以为后师。

  古之善筹边者,却敌而已。开疆辟土利其有者,非圣王所欲为。顾是说也,在昔日不可以施于台湾,在今日复不可以施于蛤仔难。其故何也?势不同也。台湾与古之边土异,故筹台湾者,不可以彼说而施之于此也。夫古之所谓筹边者,其边土有部落、有君长,自为治之;其土非中国之土,其民非中国之民,远不相涉焉。偶为侵害,则慎防之而已。必欲抚而有之,有其土而吾民不能居也,徒为争杀之祸,故圣王不愿为;而为之者过也。若台湾之在昔日,则自郑氏以前,红夷踞为窥伺,海寇处为巢穴。及郑氏之世,内地之人居之,田庐辟,畎浍治,树畜饶,漳、泉之人利其肥沃而往者,日相继也。其民既为我国之民,其地即为我国之地;故郑氏既平,施靖海上言,以为不当弃。朝廷韪其说,遂立郡县,岂利其土哉?顺天地之自然,不能违也。

  夫台湾之在当日,与内地远隔重洋,黑水风涛、沙汕之险,非人迹所到。然犹不可弃,弃之则以为非便。乃至今日之蛤仔难,则较为密迩矣;水陆毗连,非有辽绝之势,而吾民居者众已数万,垦田不可胜计;乃咨嗟太息,思为盛世之民而不可得,岂情也哉?况杨太守入山,遮道攀辕,如赤子之觌父母,而民情亦大可见也。为官长者,弃此数万民,使率其父兄子弟,永为逋租逃税私贩偷运之人而不问也,此其不可者一。弃此数百里膏腴之地、田庐、畜产,以为天家租税所不及也,此其不可者二。民生有欲,不能无事。居其间者,漳、泉异情,闽、广异性,使其自斗自杀、自生自死,若不问也,此其不可者三。且此数万人之中,一有雄黠才智、桀骜不靖之人,出而驭其众,深根蒂固,而不知以为我疆我土之患也。此其不可者四。蔡牵窥伺、朱濆钻求,一有所合,则藉兵于寇,赍粮于盗也。此其不可者五。且其形势,南趋淡水、艋舺为甚便,西渡五虎、闽安为甚捷,伐木扼塞以自固则甚险。倘为贼所有,是台湾有近患,而患即及于内地。

  此其不可者六。今者,官虽未辟,而民则已辟。水陆往来,木拔道通,而独为政令所不及,奸宄凶人以为逋逃之薮,诛求弗至焉。其不可者七。凡此七者,仁者虑之,用其不忍之心;智者谋之,以为先几之哲。其要归于弃地弃民之非计也。而或者曰:『台湾虽内属,而官辖之外皆为番。土还诸番可矣。必欲争而有之,以滋地方之事,斯为非宜』。不知今之占地而耕于蛤仔难者已数万众,必当尽收之使归于内地,禁海寇勿复往焉,而后可谓之还番,而后可谓之无事。否则官欲安于无事,而民与寇皆不能也。非民之好生事也;户口日繁,有膏腴之地而不往耕,势不能也。亦非寇之好生事也;我有弃地,寇固将取之;我有弃民,寇又将取之也。故使今之蛤仔难可弃,则昔之台湾亦为可弃。昔之所以留台湾者,固谓郡县既立,使吾民充实于其中、吾兵防捍于其外;番得所依,寇失所踞。所谓安于无事者,此也。今之蛤仔难亦犹是已矣。或则又曰:『蛤仔难之民,久违王化,其心叵测。欲驭之,惧生祸端』。信哉是言也。夫君子之居官,仁与智二者而已。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