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朝夕游焉,以颐其神。神怡气舒,心和政平,而民且安乐之矣。玄晖高斋之建,吾固知

其必出于此,非徒侈厥居为安逸之谋而已。且玄晖之政,今亦无可考见,意必廉静寡欲,能

清其心,而平其政者也夫。晋、宋之衰也,风俗颓靡,士大夫流连光景,沉酣富贵,浚民膏



自泽者,武相袭也。玄晖独能清其心,以休息之,兹其名所以垂不朽,而高斋之托,以有传

者耶!今幸明天子在上,嘉靖海内四十年,深仁厚泽,渐被遐迩。宣州为留都右辅,视周酆

镐,民之沐浴膏泽,厥惟旧哉。迩者海之不戢,灾害之不时,于常供颇

增益之,非不扰也

,而民或蹙然居,瞿然视矣。余惟是安集休息之术,窃比玄晖而未能也。乃于其所建立而图

之,庶几因其迹而得其心云。肇始于初冬上旬癸卯,三旬而毕工,费不厉民,制不逾式,乐

与诸君子共之,乃追述玄晖之事而为之记。


新建建,《乾隆府志》作迁,此亦应作迁。乡贤祠记欧阳超泾县教谕

泾故有乡贤祠,记唐左戴国而下十有三人,礼也而僻在学西南隅,地稍卑下。僚友刘君谏、

杨君介以雨潦之为患也,率诸生左、赵恩、张问政、郑文瑞、沈麟等请诸邑大夫槐堂萧侯

濂,相与迁之仪门西室而加广焉,为台以栖神,为堂为序以式礼。时惟仲秋,祀事有秩,于



泾人士举欣欣然,谓庶几揭虔而妥灵矣。逾旬工毕,超于展谒之次,载瞻载询,即所称循良



竹冈徐公犹弗与焉,盛哉泾之多贤也。翌日诸贤请志岁月,强辞不可。则进而语之曰,郡国

之必祀乡贤也,非报其立德之在躬,立功之在国,立言之在纪传,足以垂不朽乎。此在先贤

当日,特以自尽其性,分之当然,而摅泄其心神之蕴,非以冀乎后人之祀与否也。乃秉彝好

德,在国家有令典之颁,在所司有馨香之荐,何哉?隆贤者于既往,正以望贤者于将来也。

天命在人,纯粹至善,非以古今圣愚而有异。其所以异,习染之,累乎才也。昔之人,有自

秀才,便以天下为己任者,有为儿谒祠,谓不俎豆其间,非丈夫者。卒以孤忠大节,掀揭宇

宙,志以广才,先得其同然者耳。以愚观于先贤,有用之弗究其才者焉,有位不满其德者焉

,要皆豪杰之士无所待而与者也。而吾闻其风矣,况其有水西之会,以猖率之乎!夫辟草莱

,构堂宇,改观易听,使庠序之士同心而向道,良师师之,嘉惠吾党至矣。每岁再会,良朋

四集,其所与商榷请究,谆谆恳到,固将以引以翼进吾党于圣贤之道,非曰一乡之善士已也

。矧其人之允蹈实践,无为而为不有一国之善士,天下之善士尚论古人者乎?《语》曰:“

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今既见贤而弗克由,安在其为尚友也。所愿诸贤

以先

贤之必可师也,持之以不贰之志,充之以不懈之功,孜孜汲汲,不忍一毫非礼处乎!身其幸

而达举,其道以措之,天下不幸而穷修其道,以范乎其乡,庶诗之无念尔。祖书之率乃祖攸

行者,将于是乎?在幕山琴水之间,彬乎可风之俗,异时称乡先生,没而可祭于其祠者,史

不可胜纪焉。夫非乡先贤佑启,尔后人之心与吾守令师儒者之光宠哉,敬以是志祠之成,并

以致交警之义,若乃矢谋敦事,宣力效劳,斯皆有志于先贤者也,宜书诸左方。嘉靖辛酉九

月。

太平县城记崔涯太平

邑不尽城,太平城乎?城太平今始也。议者曰:环邑皆山,四塞为固,奚城乎?曰:备不虞也

。不虞而虞之者,长虑也。往岁正德辛未,石埭章寇起,急无备,空邑而窜,卒不害,天幸

也,是一变也。嘉靖乙卯,倭寇零散者四十余孽耳,横行于严于徽,莫能婴其锋。过旌之三

溪,邑甚危,议弃而避。予力劝止之,结寨以待,卒获奸细,亦不害,天幸也,是又一变也

。虽僻陬岩窦,不足屯结,而阴箐邃谷,逋亡依阻,故易哄,讹言驿骚,鸟惊兽骇,望城以

为命据《太平县志》,此处缺“奚可不城乎?”,且东去海五六程,西去江

一二程,贼船上下,乘虚而入,而谓太平可不城者,非也。

维时抚台周公如斗奉朝命申令于上,郡侯罗公汝芳力主于下,予邑顾大夫任事尤谨。初下令

民有不欲者,财民财也,力民力也,绝意先事之防,甘心临时之悔,情则然耳。乃我罗侯、



大夫下谕曰:“民维官之副也,官庸无民之副乎哉,劳矣!思节之费矣。思复之,吾借其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