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日相踵,咸啧啧称叹。

既竣事,征予文记之。余考之县志,清隐公功德虽茂著于昔,然去今世远而泽微矣。企斋公重兴其祠宇,振扬其风声,复于今为烈;公蓄志有日,更前令不能就,殷侯倡率其属僚,赞成其义举,而夙志始遂。微企斋无以彰清隐公之美,微殷侯无以成企斋公之志,彼此相须,孝义并见,当与清隐公功德辉映后先,而与安溪相终始于无穷矣,虽无记可也。然欲后之令安溪者,知殷侯政知所先,义不忘本,而效法以继隆祠祀于弗替;为清隐后者,感企斋公笃于举义,光昭先烈,而兴起以续引盛美于将来,不于记奚考乎?是故记今为后念焉。

祠之役,凡用费若干,皆企斋公自处,而不烦族人;凡用力若干,皆殷侯辈协助,而不失佚使。殷侯名楘,字文范,江西星子人。邹君名奇,字仲高,浙江余姚人。企斋名源,字士洁,企斋其别号也,弘治乙丑进士,官户部主事,改监察御史,历升按察副使,距清隐凡二十一传云。

重建安溪城隍庙记

詹源(副使)

古者开建国邑,必设城隍以为保障,而遂祀其神,为其有捍御功也。故我朝稽古定制,城隍之神,备载祀典,而自京师以旁达四方郡县,莫不庙而祀之无间。安溪城隍在县治东界,相承至今,随时修建,因仍苟且,未有能恢张振作而高大之者。故其木植蠹腐,规制卑隘,日将就圯,殊失崇奉之意。

嘉靖丁酉冬,邑侯叠泉殷公至自江右,下车之始,如制告庙行事,睇观恻然,即有志兴作而未遑也。既及期,政通人和,遂与邑尉邹君奇图为重建之计,乃曰:“营缮大事,匪财弗克,顾今公私俱困,无所于取,吾当举议以为众倡。”于是首捐俸金,邹君从而助之。复命耆民省谕民间,听其愿输助成,而不强其所不欲。民之平日尚义皆感义乐从,争相荐贿。不逾月,银以两计者约二百有奇,而公贮民力俱不输。侯乃白于当道,获报可而遂行之。

召匠抡才,诹月量工,指示经画,务从高大。中为正堂,左右夹之以厦,覆以重檐,周以回廊,前为拜台,后连寝室,东西翼以两庑,外为大门,次为仪门,纵横修广,各中于度。始事于戊戌之孟冬,越明年己亥季秋而落之。易卑隘而就亢爽,更蠹腐而为闳壮,缭以周墙,加以涂墍,饰以丹雘,巍峨绚烂,跨耀云霄。民远近来观者,莫不称叹,谓自有县治以来未之有睹也。邑耆吴标等谒予请记。

予惟昔孔子讥臧文仲之居蔡为不智者,以其不务民义而谄渎鬼神也。今侯之庙城隍,人或以是议侯者,殊不知臧文仲之事,本非人道之所宜,而徒生事媚神以徼福,故孔氏讥之。若侯城隍之建,则固以其有功于民,合诸祀典,是正民义之所当务,而非有所徼而为之也,谁得以是而议侯哉?且乐因循以自废者,往往忽神民之事于弗理,是固有所慢;喜纷更以自扰者,或至假神民之事以行私,是又不免有所欺。侯能敏于从政,不废是役,又能克治以营公,倡义以集事,而不为私图,则固无所慢,且无所欺于神,而况于民乎?无所慢者,才也;无所欺者,心也;不可以没诸侯也。是故为之记,以俟知侯者考焉。

侯名楘,字文范,叠泉其别号也,籍江西星子,由胄监丞南海,以升今职。其他兴建之功尚多,兹其大者。邹君奇字仲高,别号紫崖,浙之余姚人。

新建名宦祠记

顾珀(户部侍郎)

天下府、州、县名宦祠皆在于本衙门,惟安溪县名宦附在乡贤祠。揆厥所自,缘时或窘于无财,或惜乎民力,或一时仓卒未暇较量,故混作一祠。且制作卑陋狭小,殊失我朝尊崇之意也。

嘉靖十六年孟冬念五日,殷侯莅任,拜谒其祠,见其制度卑陋狭小,且与乡贤同处,乃愀然不安,欲即改建;莅任未几,连岁欠丰,未敢以轻举也。至十八年孟春,谋诸邑之士夫、耆老,计无所出。至孟秋,乃自捐俸资,鸠工集木,不取官帑,不用乎民力,不俟旬月,竖立于县右之侧,倏然成功。祠大三间,夹以两厦,前中大门,又前小门,周围垣墙,皆焕然一新,诚足以安神妥灵,而可伸尊崇之敬也。工成,邑之庠生詹环祖、蔡志学,耆民刘李、吴标等,诣予请文以记之。

予虽老病林下,耳闻盛美,可无言乎?窃惟守令之职,治民事神而巳。殷侯至安溪,慈祥恺悌,节用爱民,无忝于治民之任;恭敬诚恪,不忽鬼神,无愧于事神之责;允矣当时贤令尹也!今观此祠之建,区画周密,轩豁高爽,排立名宦,神其孔安。春秋奉祭,神无不格。诚陋在昔之制作,而极今日之尊崇,其殆与詹公祠相为永久而并美焉。

然侯之功非止于是,至若城隍庙宇之重建,学校墙宇之修饬,又坛场、牌坊,又司馆、药局,一时悉为之改观,皆旷世之制作矣,故并及之。

侯名楘,字文范,别号叠泉,江西南康府星子县人。由国子生初任南海县丞,升今职。

佥宪余公平寇碑记

张岳(都御史)

安溪县之西南崇信里白叶坂、九龙岗、大尖、小尖诸山,绵跨泉、漳、汀之交百数十里,重冈复岭,箐林蒙密,奸民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