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各有名字。聚多者至数百人,时出劫掠。去年冬出劫安溪,径抵同安郭外,劫数大家,质其男女以求赎,屯二十里外弗去。

佥宪余公适分巡泉境,闻之,调官民共遣文武将吏分部追贼,贼走回安溪,复保险旅拒。公驰入安溪,合诸兵,选其锋锐,亲将之,进逼白叶坂口,斩首数十级,兵势大振。休兵甄赏,效力死战者得上赏,人人争奋。遂进逼诸险,搏斗数十合,相持几一月。以其间探询巢穴远近险易,分兵掩击,贼之渠魁陈日晖与其党悉就擒,遂空其巢。建议设营屯兵于白叶坂口,弹压奸民,俾后不敢保聚。

是时泉中承饥馑之后,物力消耗;海寇番舶,警报日闻,方萃兵为防海之计,而安溪山寇又作,人情惶骇。官吏畏懦者为之闭城门,息行旅,幸其出境与不入境则已,所恃于兵将器械以为御者,则茫乎其不足恃也。使非余公决机之敏,以身先之,安能使众心翕聚,奋发成功如此之速哉?

古人有言曰:“精神折冲。”今御盗未尝无法也,所患仕者因循观望,无切于为民之心,是以精神骫靡,不足以立事动人,养其患以至滋甚尔。当公闻警之初,投袂而起也,一念之烈,如干将出匣,精光所射,群心竦然,孰能当其锋者?加以谋虑审,赏罚信必,其所设置于一时者,又皆足以弭后患而垂永久远。君之精神,初试即如此;推之天下,何事功不可立哉?

夫消息、盈虚之变,恒推迁于无穷,而贤监司又不可必遇。有公之心,则寇虽作,不能为深患。万一他日复有警报如安溪,而遇因循观望无是心者以尸于上,人将何所托命哉?此安溪士民所以梦寐感公,饮食祝公,愿永公德于无穷也。

启之郡守方侯克与知县汪瑀,以教谕李钥录实,遣生员林存望来乞文,故为记之,俾刻于石,庶来者尚有劝也。

公讳爌,字德明,领辛卯乡荐,登乙未进士,前礼科左给事中,今升福建按察司佥事,系江西乐平人,柏坡其别号也。

城 白 叶 堡 记

陈达(都御史)

延、泉、漳三郡之交,地里广袤,林木丛密,去城邑辽远,流民煽乱。

嘉靖丙申,先代 洎 守诸公,议割漳平、永安、德化请于朝择要害设大田县以控制之,地方稍宁。余因师生之请,曾识其建置颠末、效劳名氏于县之遗爱祠矣。岁丙午,泉之属邑安溪西南崇信、龙涓佛天巨林及白叶坂诸处盗复发,凭据其险,时出剽掠。漳之龙溪、长泰诸邑,骚然匪宁。分巡按察司佥事柏坡余公爌与郡守习斋程公秀民,深悯民艰,协谋画策,阅兵治粮。柏坡公身先士卒,直捣其巢。鼓舞之下,土虽素不受养于官者,亦毅然自饷以相从,用间谍,携党与,探归路,伏兵袭之,擒渠魁陈日晖辈二百余人,犁庭扫穴,奏凯士还,留兵以镇之,声震一时,伟哉无前也。柏坡公曰:“持久野居非所以为谋,议白叶坂为贼往来之会,必塞其源,庶杜后。”相地之宜,质于巡台及藩臬大僚,复请于朝,筑为城堡,戍以官军,移源口渡巡司添额兵共压之,量将贼田分给备御,且屯且守。命下,适安溪邑侯汪君瑀初任,悉以其事寄之。旋柏坡公以制归,分巡佥宪云狱汪公垍继之,考其未备,复檄汪侯,凿井置庙,凡堡所宜者,赫然毕举。按图审究,感德、桃舟尤贼要途,复设巡司,分番更直,首尾相应。郡侯方西川公克同协心赞画,而防守之戒备矣。

是堡也,计度周围一百四十丈,累石为址,畚土为墙,中为分司,西为武所,东为巡司,旋为营房,上盖窝铺,凡百余间。财取驿传之余,不费诸民力,委能干之徒董其役,趋事者赏,梗事者惩。始于己酉八月,逾年而告竣。事实潜源汪侯经画赞成之力也。由是,泉南数县之民,得以安枕粒食,有备无患。诸公捍除绥戢之功,焉可泯没耶?夫王公设险,以守其国,《易》有明训。故虎牢城而郑服,东阳城而菜围。城之有裨于政,亦彰彰尔。若白叶,偏乡也,非有国之险。兹堡,小城也,无百雉之制,宜无俟于表扬。然不有定守,则亡命者易于啸聚,屯戍者无所棲止,是虽目前之图,而有经久之虑,一乡之近,而扩泉南之广,恶可以非大兴作而忽诸!是不得以不记也。

藩府引礼李子锒,邑人也,以士民之意请余记,于是乎书。

安溪县重建庙学记

林有年(副使)

先王建国君民,教学为重,故泮宫于《诗》颂,释菜于《礼》先。历代因庙建学,庙有制,学有规。式崇报祀,而颐育英贤,实惟作人之地也。吕祖谦曰:“圣人流泽万世,无有大于作人,所以续天地生生之大德也。”安溪学自宋咸平始,更于绍兴,毁于元,重建于皇明永乐甲申,至正德辛巳,凡五兴废矣。

嘉靖癸卯,郡倅陈侯署邑事,邑多士以学基弗利为虑,欲改建于旧基之西,当道可其请。适郡守程公秀民莅政之初,叹曰:“安灵栖士,其固若是哉!吾将图所以弗病在民,弗替在学,徐徐而举之。”率诸生复请之大巡赵公应祥,又许可。越明年丁未,佥宪余公爌领兵御寇,过安邑,虽戎事之勚,尤介注于学校,以东之射圃,易编民废地而宏拓其基。至戊申,适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