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川岳之精灵,写浩荡之胸臆。小儒戋戋,何足拟之?曾读其戊子六月五日纪事诗,后之,尚论音,并可以原先生之心事矣。《高言集》。
  江皜臣,腕中有千钧力,善刻玉章。吴中能玉章者,近推周尔森,但沙碾耳。其地号能切玉者,亦皆倩尔森开其眉目,略施以刀,诡语人曰:“吾切玉如泥也。”独皜臣治玉章,始终用刀,易如划沙,章法又皆妙合秦汉。常语予:“坚者易于取势,吾切玉后,恒觉石如腐。”如公书薄恶缣素,辄胶缠笔端,不能纵送也。”皜臣客死温陵黄相国家。印谱数帙,其妾能宝藏之。曹秋岳曰:“江皜臣死,世无复有刻玉者矣。”其为名流所重如此。《全闽诗话》。
  东崖先生相业名德着闻海内,予束发即诵其文章,迄今三十年未尝一日忘高山之思。今获读长公知白诗,绮合霞蒸,飞琼戛玉,才情格律,俱极其妙,乃益信风雅之有箕裘,而盛德之必昌后也。不禁掩卷嘉叹者久之。《高言集》。
  庄际昌雅善谈谚,风发泉流,四座厌心。兼通禄命、医药、形家之书,人服其多才。尤旷达,自筑生圹,题曰“羹元真息”。镌诗其傍曰:“百年忙半逝,四人本归虚。”竟年五十二,亦诗谶也。《闽书》。
  黄汝良弟汝惠没,其后城南有二伧父后先病困,为鬼卒所追,至冥司,见达官坐堂皇判生死,熟视之,乃汝惠也。二伧父初不识丁,醒犹记其判案具有文理。最后汝惠族弟诸生明偕死,一日复苏,语人云:“适至冥司,见门前榜云:‘是是非非地,昏昏晓晓天。’入见汝惠绿衣执笔,因悲涕求还。汝惠为改判‘五、十’二字。”时明偕甫四十,自喜得延,竟以其年五月初十日卒。又嘱明偕寄语诸子,欵欵皆他人所不知,闻者惊异。《河干集》。
  万历之末,识者每鳃鳃于国计民生之日促,而以余所见,凡四巡抚移镇于泉:一为陈公子贞,一为朱公大典,一为邹公维琏,一为熊公文灿。四大吏皆以兵行,倍巡参谒,别有多辈,而城市恬然罔觉,岂非以无征派之苦,徒役之劳乎?盖兵饷出自布司,夫马出自驿递,各有支应,纪纲具焉。故也山榛隰苓,每系人思。《温陵旧事》。
  甲戍春暮,忽报李公焻廷试鼎元,满城讙动。竖旗日,有司俱造宅拜。余以居迩趋陪,贺客喧闹。既二十日,后方知其误。先是,李试卷实拟第一,临期忽易刘理顺,而以李首二甲,卷经御墨。比部秦公锺震诗:“南村红杏浪飞蹄,躔雒文星自紫泥。点尔何如三子后,犹荣御笔注亲题。”传者异之。《宦梦录》。
  舟过镇江,覩余姻周公廷鑨生祠巍然。时周适以铨部郎左官,为题柱云:“地胜控金焦,此郡犹存三代直;碑丰同渤颖,如君岂藉一官高。”《宦梦录》。
  晋江林震西太守云程,以嘉靖乙丑成进士。值天启乙丑,又为临轩策士之岁,天锡难老,盛典重逢,苏司寇石水赠以诗云:“乙丑春开天启日,登名公忆肃皇年。曲江旧伴谁同老,后度仙郎再企前。彩笔凌云仍爽健,凤毛遶膝更联翩。高龄望百人称瑞,时诵诗箴学昔贤。”《苏石水集》。
  太守林公云程举嘉靖乙丑进士。及见余辈登第,称先后同年。公嗜诗,多鉴别书画,宏奖风流,年九十七卒。《宦梦录》。
  庚辰廷试,后有旨召进士四十人入对。吾郡与召者蔡公肱明,张公朝綖,卢公若腾。三人已胪传,蔡公为二甲第一人。旧例首二甲官礼部主事。时中外多警,上雅意边才,议以枢密席礼曹之上。于是蔡暨张、卢二人并授兵部主事。比入署,誉望大起。大司马陈公新甲,蜀人也,属铨部,推蔡为蜀威茂道,寻将以蜀督学畀之。无何,陈偾事覆,嗣是蜀乱,蔡竟殉节。向令蔡循常例,优游寅清之署,自可衡文钜省,无意外虞。抑使堂上司马非即蜀人,亦不至崎岖天梯石栈间。不幸功令适改,遂为蔡祸福攸关。悲夫!《东崖杂记》。
  蔡江门自序《悔后集》云:“悔后者何?前日妄作诗,今而后悔也。悔后而复有集者何?吾但能焚前日之诗,今日之作且辑之,以俟后日之再悔也。”其虚怀可见。诗虽音节未谐,而清婉越俗,如:“移竹已抽三尺笋,种桃争发一庭花。”又:“湘水清紫藤,花落鱼子生。”皆不失为佳句。《静志居诗话》。
  乡绅居丧,出谢吊,多乘白肩舆,从者过门,投帖不行拜门礼。蔡江门先生以妙年科第,初授司理,丁父揆公艰归。谢吊时,与兄元淡徒步市中,无有不拜门者。士大夫咸以为矫也。家居二载,每出郭门,即乘马学驰骤。时人又咸以为放也。至补长沙司理,时流寇四起,先生贻兄书曰:“家事问来者已知,楚事问回者可知。弟惫矣,兄善为之。老母安乐,虽贫可也。”又有友陈姓来署中,先生一日遣之归,曰:“长沙重地,寇所必窥。吾以身许国,君在无庸也。”因以俸余十金赠行,脱自己里衣,绣“千里相思”四字于臂以别。未几,长沙陷,死节。岁癸酉,泉有斗姥之变,奸民倡乱,有诸生邓林桂者谋为首,副使谔斋吴公缉获之,辞连及先生兄。先生夫人扶太夫人以诉,吴公愕然改容,乃宽元淡,不复问。《叶仲蔚笔记》
  潘燕卿,苏文昌妻也。《春日过文昌瑶华书院》诗云:“霁雨初收淑气芳,关关鸟语报春光。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