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京师者为第一卷申端愍公之死
  灼然在天地间革代之后
朝廷既遣官致祭且锡以祭田使其子孙世世奉祀公嗣
  涵光涵煜涵昐皆为余文章交而涵昐又与余同为
  史官凡朝廷典故有闗于激劝之大者史官当书之
  于是以祭田之记属余余惟古来襃忠烈未有如
  今日之盛者茍非其事有深足感动岂能荷此荣典
  乎天下谓明代以科名为重而卒不得其报由今观
  之科名未尝误国也西汉之亡上符命者日数千人

   其时文臣莫如雄刘歆皆为丧节之事东汉之亡
   人夸舜禹之事不知节义为何物唐自僖昭而后死
   事无可言者惟宋理学最盛而以身殉国者一息尚
   存此志不懈明以经义取士而甲申之变诸文武从
   容而蹈君亡与亡之节
世祖章皇帝特行旌忠之典勅礼臣核其真伪轻重得死京
   师者烈烈二十余人多出于科名中而勲胄皆不与
   焉呜呼何其盛也端愍公奉命而出闻难而旋有劝
   公者公慨然曰普天同雠岂可越境乃免乎公以文
   章起家以节义报国公于是乎不朽矣余尝论古来
   勲伐如萧曹冦邓当时赐田宅无算至于国除澌灭
   无有郭汾阳有再造之功当唐之世已有歌旧宅今
   为寺者何论易世也至于忠臣义士虽千百世之后
   而瞻其庙宇问其墓田犹有勃然而起敬者则祭田
   之锡岂非激劝之大者乎记锡田之始为顺治某年
   某月日记田凡若干亩至于此田之守于某传于某



  皆可不记史臣马世俊曰义在天地在朝廷非申
  氏子孙之私荣也
   重修蔚州学庙碑记      魏象枢
  人文之盛衰系于学庙之兴废余观蔚事而重有感
  也蔚为三晋邉徼地方人文盛时若徳行气节经济
  文章以及理学名儒载在郡志者代不乏人育之成
  之率出于乡校明末学宫倾圮乏科第者凡十八年
  旧州守陈公鹏举拓修明伦堂课士较文科目始开
  其后官此土者仅朔望一瞻趋耳虽茂草盈阶弗问
  也嗟乎为
天子命吏曾不闻操激劝者何政哉有曹侯者以淇令
  擢知吾州事下车以来有百废俱兴之志甫谒庙庭
  曰士首四民学宫所以养士为
 国家用此而可缓孰不可缓遂捐俸修葺无一烦民力
  阅数月而工讫自殿庑以至扃垣悉灿然可观郡诸
  生魏宗周阎之秀等董是役感侯之徳走书属余记

  将勒石焉余亦徳侯者曷敢以不文辞乎余惟
天子右文前岁
幸太学行释菜礼畿省士子肄业
 国雍者咸与观听一时文人丕变纪
 清朝盛事曹侯仰体
上意以爱吾蔚士所谓上作之斯下应之兹举其作之者
  也诸士方明伦正经诵不辍宁惟是寻章摘句纡
  青拖紫以应之耶抑志尹学颜流鸿树骏以应之也
  孔孟颜曾之书童而习之濓洛闗闽之学长而闻之
  余不敢悉举吾蔚先辈中典型尚在人皆吾师以徳
  行应则有史先生东昌之孝无间言以气节应则有
  龚先生谅之从容就义以经济应则有郝先生杰之
  鞠躬尽瘁以文章应则有尹先生耕之著述自命以
  理学应则有邹先生森之致知格物是皆产于蔚学
  于蔚至今尚凛凛乎有生气者诗曰伐柯伐柯其则
  不逺诸士身近髙山又何必仰止遍海内先名后实



  以辜我侯作之之美意乎年来科第多人后先辉映
  诸士入学宫承教泽霞起云蒸奋然而兴以待异日
  之用即与吾蔚先辈诸君子聨踪接武又何多让且
  人视蔚为穷邉絶徼者论地也非论人也人杰则地
  灵亦非风水家荒唐之说也合观壬午以前甲申以
  后盛衰兴废之理皆实有征验在人耳目间即我侯
  藉手以报
天子者尤勿作寻常文具观矣诸士其善应我侯哉
   退思堂记          陆陇其
  灵寿县堂之后曰退思堂葢取进思尽忠退思补过
  之义余既重修斯堂而深有味乎其名夫忠以尽我
  之心宜若可以无过然天下事有定理轻重疾徐寛
  严厚薄各有其分过与不过其辨在毫厘之间而人
  常不及觉夫惟圣人见理明而处事熟随其心之所
  发无非至善不待思而自无过自圣人而下大贤如
  颜子犹不能保其无几微之差颜子而外又无论矣

 非慎思之而善补之末由去也故孔子告子张曰主
 忠信徙义主忠信者进思尽忠之谓也徙义者退思
 补过之谓也彼为致良知之说者谓致吾心之良知
 而事事物物皆得其理是知主忠信而不知徙义知
 进尽忠而不知退补过者也其为学术政事之害可
 胜道哉坐兹堂者毋曰我尽我心而已其亦思轻重
 疾徐寛严厚薄果各得其中乎不蔽于气质乎不囿
 于习俗乎不矫枉而过正乎不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