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禁;古礼所无,泉人多有之。漳,朱紫阳故治,亦未见此。夫礼以义起,人子遇此时,则面目形容永不可得见矣;当此死肉未冷,亲奠一卮,不犹愈于盖棺之后、想象于虚无彷佛间乎?虽奉为不易之典可也。

  礼:三日而殡,三月而葬。闽俗多惑青乌、日者家言,既择山水形势、又择年月日时为子孙求福利,于是有停柩在家、暴露郊野数十年不葬者。台大约一、二年之内鲜有不葬。化者之体安,则人子之心恔矣。

  灵座宜除于大祥之后;今五旬或七旬而除之,非也。又或于旬尽更缩四、五日,云为儿孙作采,则更非矣。且未及百日而卒哭,人子之心其能安乎?更有除灵之日,灵座椅棹俱弃原野,云为不祥之物;则何不并其室庐而烬之、田畴而潴之、金帛而沉之乎?

  卒哭谢吊,因吊者拜于吾亲而答之也。迩来俱乘天色未明,置帖门缝以去,拜礼阚焉;是人敬吾亲而吾不敬于人也,非情礼之所宜有矣。

  大祥,计首尾二十四个月;今人有数月前而举大祥之祭者,有计闰而扣除者。夫人子哀慕无穷,特以先王制礼不敢过焉,奈何于礼之所有而少之也?皆薄待其亲而自便于己,断乎其不可者。

  各庄婚姻、丧葬,大约相仿。唯潮之大埔、程乡、镇平诸山客,其俗颇异;礼节皆以简为贵,略去者十之六、七。

  以下四条,杂记客庄之俗:

  婚礼、用庚帖、食物,或银钱少许为定。纳聘无币帛,不用婚启,以全柬开聘金、杂物,曰送酒。请期,则只鸡樽酒而已。男不冠而女笄,曰上头;不亲迎、不用盖头袱、不鸣锣放花炮,富者用鼓乐。新妇至,合卺,亲朋毕贺。厥明而庙见,弥月而旋车。

  丧必延僧作道场,虽极贫必开冥路,七七尽而除灵。吊者祭则答之胙,香楮则答拜而不胙,不欲以一楮亏丧主之财,亦善俗也。葬不过七七间,三岁则挖视之,土燥、棺完好、色鲜则掩之。或俟九年,拾其骸于瓦棺而复葬之。否则,迁于他处。

  禁祭惟元旦、除夕、五日,余皆无之。明清祭于墓,尽日潦倒而还。无忌辰。凡祭,极丰不过三牲,口诵祝辞,遍请城隍、土地诸神,云祖先不敢独食也。夫侪祖先于神而并之,祖先能安坐而食乎?亦惑矣。

  杂俗

  田盛夏始播,不耨荼蓼而黍稷自茂,藉草以待有秋。暇日,牵车服贾。潦水尽,入山斧大木为薪,储来春一岁之用。十月场功毕,剉蔗为糖,牛醡之;至三、四月乃止。岁时伏腊,击鼓吹豳,斗酒相劳,熙熙乎击壤康歌之世矣。

  凡流寓,客庄最多,漳、泉次之,兴化福州又次之。初辟时,风最近古;先至者为主,其本郡后至之人不必赍粮也。厥后乃有缘事波累,或久而反噬,以德为怨;于是有闭门相拒者。然推解之谊,至今尚存里闬也。

  土著既鲜,流寓者无■〈基,目代土〉功强近之亲,同乡井如骨肉矣。疾病相扶、死丧相助,棺敛埋葬,邻里皆躬亲之。贫无归,则集众捐囊襄事,虽悭者亦畏讥议。诗云:『凡民有丧,匍匐救之』。此风较内地犹厚。

  土产槟榔,无益饥饱,云可解瘴气;荐客,先于茶酒。闾里雀角或相诟谇,其大者亲邻置酒解之,小者辄用槟榔。百文之费,而息两氏一朝之忿;物有以无用为有用者,此类是也。然男女咀嚼,竞红于一抹,或岁糜数十千,亦无谓矣。

  地平旷,便于车行。轮高五尺许,轨辙画一,一牛约运六、七百觔。编竹为车笼,以盛五谷之属;诛茅采薪,去其笼,捆束以载。行远可乘三、四人。重则另横一木于右,挚靷加轭,多一牛以曳之,若马之两骖而缺其左。妇女置竹亭于上,或用布帷。牛价腾涌,水牯健者至三十千钱。

  引重致远,皆以车。汉庄、番社无不家制车而户畜牛者。冬、春多夜行,田收潦尽,四野康庄;夜静风生,蹄轻走疾,辘轳之声远近相闻,有临淄、即墨之风焉。夏、秋多淫雨,水深泥淤,且非昼不可行。遇酷暑,牛往往困毙于道;异时皆瘗之,近乃有剥而食其肉者。

  人无贵贱,必华美其衣冠,色取极艳者。靴韈耻以布;履用锦,稍敝即弃之。下而肩舆隶卒,袴皆纱帛。大中丞雷阳陈公观察台湾时,躬以节俭训俗:衣帷布素、食无兼味,禁诸服饰奢侈者;积习已锢,亦未尽改。宴客必丰,酒以镇江、惠泉、绍兴,肴罄山海;青蚨四千,粗置一席。台属物价之腾,甲于天下;于是有彼此相胜,一宴而数十金者。观察梁公近为条约:非婚祭大庆,不得过五簋。两观察为民节财之意,凡为士庶者皆当深体也。

  延师课子,以荐主为重轻;一子从学,面有德色。或督过弟子,则师徒不相得,即父兄礼意寖衰,不终年辄去。本籍乏才,弊实由此,父兄之过也。

  牛择黄牯臕壮者,饰以鞍辔如马,驯而习之,日可百里。少年子弟,磬控如意,以之学骑射;易牛而马,亦易易矣。初见以为偶,久之乃无处不然。

  村庄神庙集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