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楚咽喉,乃檄显悦移镇其地。至则守御备至,贼往来者七,不能近。升参政,分守襄阳,并署监军。有奉招滇兵八千,道荆州,大扰害;显悦单骑谕解之。寻奉敕会剿湖广监临陈朝龙等贼,平。改广东海北副使,开屯田千余亩。以忧归。未几,京师陷。

  及唐王建号闽中,以为右通政,迁兵部侍郎。催粤饷,道惠州,留参将敖柱收惠湖诸寇,道途无梗。时福州方缺饷,显悦以粤饷二十八万至,王嘉奖之。寻被谗致仕。唐王亡,显悦隐于云顶岩,自号「云纳子」。既入海岛,变姓名曰「陶无逸」。

  弟洞惓,字子膺,邑诸生。少从陈濂游。能阐其父学。唐王以国子博士征,不就。终隐香潭。

  洞惓弟朗恒,弃诸生为僧,称「十生禅师」(明史、明外史)。

  蒋德璟

  蒋德璟字申保,晋江人,天启壬戌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忤魏珰,与文震孟俱罢。祟祯中,改故官,由侍读累迁礼部右侍郎。时议限民田,德璟言「民田不可夺,而足食莫如积粟;北平、山陕、江北诸处,宜听民间开垦及课种桑枣、修农田水利。府县官考满,以是为殿最。至常平仓岁输本色,依甲令行之足矣』。黄道周以纠杨嗣昌夺情诏逮廷杖及马思理、叶廷秀等以救道周下法司拷问。德璟力左右之。尝疏勘陵不宜多带官兵、黄冠不宜陪祀太学、撤内操、核要典诸大政,皆硕画名言。

  十四年春,嗣昌卒于军,命九乡议罪。德璟议曰:「嗣昌倡聚敛之议,加剿饷、练饷,致天下民穷为盗。又匿失事、饰首功,宜按仇鸾事追正其罪」。不从。

  十五年,耕耤礼成,请召还原任侍郎陈子壮、祭酒倪元璐等,帝皆录用。六月,廷推阁臣,首德璟。德璟入对,言「边臣须久任。蓟督半载更五人,事将益废弛」。帝曰:「不称当更」。对曰:「与其更于后,莫若慎于初」。帝问:「天变何由弭」?对曰:「莫如拯百姓。近加辽饷十万、练饷七百万,民何以堪?祖制:三协止一督、一抚、一总兵;今增二督、三抚、六总兵,又设副数十人,权不统一,何由制」?帝领之。

  德璟博闻强识,熟前代典章及本朝掌故;九边扼塞、河漕、屯牧、盐筴、水利、刑法,莫不究利弊。文章敏捷,一日应二十余诰敕,见者叹服。时帝精勤,漏下三、四鼓,屦传密旨,月数十次。都御史刘宗周以救言官姜采、熊开元,诏下刑部拟罪,廷臣力救不能得。德璟面奏,举唐太宗与魏征君仁臣直故事伸辨,得免。又请召用道周。开封久被围,自请驰督诸将战,不允。

  明年,进御览备边册,凡十六镇新旧兵食之数及屯盐、民运、漕粮马价悉识。又进诸边抚赏册及御览简明册。帝深嘉之。诸边士马报户部者浮兵部过半、耗粮居多,而屯田、盐引、民运每镇至数十百万,一听之边臣。天津海道输蓟辽岁米豆三百万,惟仓场督臣及天津抚臣主出入,部中皆不稽核。德璟语部臣,令部运津运各边民运屯盐通为计划;饷额可足而加派之饷可裁。因复条十事以责部臣,然卒不能尽厘也。一日召对,帝语及练兵。德璟曰:『会典:高皇帝教练军士,一以弓弩刀鎗行赏罚:此练军法。卫所总小旗补役,以鎗胜负为升降。凡武弁比试,必骑射精娴,方许袭替:此练将法』。又言:『祖制:各边养军,止屯盐民运三者。原无京运银。自正统时始有数万,迄万历末止三百余万。今则辽饷、练饷并旧饷二千余万,而兵反少于往时。耗蠹乃此』!又言:『文皇帝设京卫七十二,计军四十万。畿内八府,军二十八万。又有中部、大宁、山东、河南班军十六万,春秋入京操演,深得居重驭轻之势。今皆虚冒。旦自来征讨,皆用卫所官军。嘉靖末始募兵,遂置军不用;至加派日增,军民两困。愿宪章二祖,修复旧制』。帝是之而不果行。

  十七年,户部主事蒋臣请行钞法,言岁造三千万贯,一贯价一两,岁可得银三千万两。侍郎王鳌永赞行之。帝特设内宝钞局,昼夜督造;募商发卖,无人应者。德璟言:「百姓虽愚,谁肯以一金买一纸」!帝不听。先以军储不足,岁佥畿辅、山东、河南富户,给值今买米豆输天津,多至百万,民不胜扰。德璟言:边将土视米豆如泥沙,何苦括内地膏血填塞上哉!或谓召买罢,边卒且借口脱巾。其实不然。边兵大半虚冒。徒充贪弁猾胥橐耳。陛下蠲召买一万,即免穷民数万费,救民第一急务也。贼蛊愚民,皆指加派,而加派之害甚召买。臣安敢避祸不言」?帝深纳之。

  二月,帝以贼势渐迫,令群臣奏议。都御史李邦华密疏,云辅臣知而不敢言。翌日,帝手其疏问何事。陈演以少詹事项煜东宫南迁议对。帝取视,默然。德璟从旁力赞,帝不答。给事中光时亨追论练饷之窖。德璟拟旨云:「向来聚敛小人倡为练饷,致民穷祸结,误国良深」!帝曰:「朕非聚敛,但欲练兵耳」。德璟曰:「陛下岂肯聚敛?然既有旧饷五百万、新饷九百余万,复增练饷七百三十万,部臣实难辞责。且所练兵马何在?徒为民累耳」!帝曰:「今已并三饷为一,何必多言」!德璟曰:「户部虽并为一,州县追比仍是三饷」!帝震怒,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