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携养袁绍讨曹檄:司空曹操,祖父腾,故中常侍,与左、徐璜并作妖孽。父嵩,乞携养,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令德,狡锋侠,好乱乐祸。

腐鼠称璞《战国秦策》:应侯曰:郑人谓玉未理者璞,周人谓鼠未腊者朴。周人怀朴过郑,贾曰:"欲买朴乎?郑贾曰:欲之。出其朴,乃鼠也。"

共和《史记周本纪》:厉王出奔于彘,周公、召公二相行政,号曰"共和"。《注正义》:共音巨用反。《汉书人表》:共伯和。师古《注》:共,国名也。伯,爵也。和,共伯之名也。共音恭。

按:是说本之《汲冢纪年》。

郏敖《左》昭元年:楚公子围将聘于郑,未出竟,闻王有疾而还。人问王疾,缢而杀之。葬王于郏,谓之郏敖。杜《注》:郏歼,楚子麋。按:"麋",《史记楚世家》作:"员",音云。

十士寒俊按:文与《十凶》、《索虏》对举,亦列传中之篇名也。王隐《晋书》已亡,无可考证。

平阳王《魏书》帝纪:出帝讳修,封平阳王,齐献武奉王即帝位。三年,帝为斛斯椿等谄佞间阻,贰于齐,托讨萧衍,盛暑征发,天下怪恶之。七月,遂出于长安。十二月,为宇文黑獭所害。《周文帝纪》:魏孝武帝将图齐神武,诏太祖为大都督,深仗太祖。七月丁未,遂从洛阳率轻骑入关,太祖奉迎,谒见东阳驿。按:以孝武为出帝,魏收目之云尔。

原氏阡《汉游侠传》:原涉字巨先。涉父哀帝时为南阳太守。父死,行丧冢庐。初,京兆尹曹氏葬茂陵,民谓其道为京兆仟。涉慕之,乃买地开道,立表署曰南阳仟,人不肯从,谓之原氏仟。按"仟"通"阡"。


●采撰第十五

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是知史文有阙,其来尚矣。自非博雅君子,何以补其遗逸者哉?盖珍裘以众腋成温,广厦以群材合构。自古探穴藏山之士,怀铅握椠之客,何尝不征求异说,采摭群言,然后能成一家,传诸不朽。观夫丘明受经立传,广包诸国,盖当时有《周志》、《晋乘》、《楚杌》等篇,遂乃聚而编之,混成一录。向使专凭鲁策,独询孔氏,何以能殚见洽闻,若斯之博也?马迁《史记》,采《世本》、《国语》、《战国策》、《楚汉春秋》。至班固《汉书》,则全同太史。自太初已后,又杂引刘氏《新序》、《说苑》、《七略》之辞。此并当代雅言,事无邪僻,故能取信一时,擅名千载。

但中世作者,其流日烦,虽国有册书,杀青不暇,而百家诸子,私存撰录,寸有所长,实广闻见。其失之者,则有苟出异端,虚益新事,至如禹生启石,伊产空桑,海客乘槎以登汉,娥窃药以奔月。如斯驳,不可殚论,固难以污南、董之片简,班、华之寸札。而嵇康《高士传》,好聚七国寓言,玄晏《帝王纪》,多采《六经》图谶,引书之误,其萌于此矣。

至范晔增损东汉一代,自谓无惭良直,而王乔凫履,出于《风俗通》,左慈羊鸣,传于《抱朴子》。朱紫不别,秽莫大焉。沈氏著书,好诬先代,于晋则故造奇说,在宋则多出谤言,前史所载,已讥其谬矣。而魏收党附北朝,尤苦南国,承其诡妄,重以加诸。遂云马出于牛金,刘骏上淫路氏。可谓助桀为虐,幸人之灾。寻其生绝胤嗣,死遭剖斩,盖亦阳过之所致也。

晋世杂书,谅非一族,若《语林》、《世说》、《幽明录》、《搜神记》之徒,其所载或恢谐小辩,或神鬼怪物,其事非圣,扬雄所不观;其言乱神,宜尼所不语。皇朝新撰《晋史》,多采以为书。夫以干宝邓之所粪除,王宝虞之所糠,持为逸史,用补前传,此何异魏朝之撰《皇觉》,梁世之修《遍略》,务多为美,聚博为功,虽取说于小人,终见嗤于君子矣。

夫郡国之记,谱谍之书,务欲矜其州里,夸其氏族。读之者安可不练其得失,明其真伪者乎?至如江东"五俊"始自《会稽典录》,颖川"八龙",出于《荀氏家传》,而修晋、汉史者,皆征彼虚誉,定为实录。苟不别加研核,何以详其是非?

又讹言难信,传闻多失,至如曾参杀人,不疑盗嫂,翟义不死,诸葛犹存,此皆得之于行路,传之于众口,傥无明白,其谁曰然。故蜀相薨于渭滨,《晋书》称呕血而死;魏君崩于马圈,《齐史》云中矢而亡;沈炯骂书,河北以为王伟;魏收草檄,关西谓之邢邵。夫同说一事,而分为两家,盖言之者彼此有殊,故书之者是非无定。

况古今路阻,视听壤隔,而谈者或以前为后,或以有为无,泾、渭一乱,莫之能辨。而后来穿鉴,喜出异同,不凭国史,别讯流俗。及其记事也,则有师旷将轩辕并世,公明与方朔同时;尧有八眉,夔唯一足;乌白马角,救燕丹而免祸;犬吠鸡鸣,逐刘安以高蹈。此之乖滥,往往有旃。

故作者恶道听涂说之达理,街谈巷议之损实。观夫子长之撰《史记》也,氯、周已往,采彼家人;安国之述《阳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