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行灯火记当年。”又曰:“龙骧万斛不敢过,渔舟一叶纵掀舞。”以“鲸”为“虱”对,以“龙骧”为“渔舟”对。小大气焰之不等,其意若玩,然秀杰之气,不可没也。
《宋稗类钞》:子瞻渡江游蒋山,访介甫,介甫指“峰多巧障日,江远欲浮天”,抚几叹曰:“老夫一生作诗,无此妙句。”陈传道尝于彭门壁间见大书一联云:“一鸠鸣午寂,双燕话春愁。”虽不署款,知为坡公自书其句,后以语东坡:“世谓公作,然否?”坡笑曰:“此唐人得意句,仆安能道此?”
《寓简》云:前辈谓古今文章,无不可作对者。如以“不有君子,其能国乎?”对“长为农父,以没世矣!”予《试宏词表》有云:“有文事,有武备,与神为谋;无智名,无勇功,唯圣时克。”此种集句,可为戏笑。东坡表启致语中间有全句对,皆得于自然游戏三昧,非用意巧求也。
《贵耳集》云:东坡,天人也。凡作偶句,必有深旨。撰《小儿致语》云:“自古以来,未有祖宗之仁厚;上天所佑,愿生贤圣之子孙。”其语深切著明,对亦工稳。
《石林诗话》:造句之用事,不可牵强,必至于不得不用而后用之,则无安排斗凑之迹。子瞻尝为人作挽句云:“岂意日斜庚子后;忽惊岁在己辰年。”此乃天生巧对,不假人力。余尝从赵德麟假《陶渊明集》,本盖子瞻所阅者,时有改定字。末手题两联云:“人言卢杞是奸邪;我觉魏公真妩媚。”又:“槐花黄,举子忙;促织鸣,懒妇惊。”皆为巧对,或将以为用也。
《侯鲭录》:东坡云:“世之对偶,如‘红生,白熟’、‘手文,脚色’二对,无复加也。”又云:“‘与我周旋宁作我,为郎憔悴却羞郎。’亦的矣!”余诗有“青州从事”对“白水真人”。公极称之,云:“二物皆不道破为妙。”又余尝和刘景文诗云:“我识之无常缩舌,君能竞病且低颜。”东坡笑曰:“吾尝赠雷将军句云:‘太守无何终日饮,将军竞病自诗鸣。’见吾子此对,觉吾用‘无何’二字E慢矣!”按:“无何”二字稍软些,而对句七字,自是人不能及。
《侯鲭录》:东坡云:“白公晚年对句极高妙。”余请其妙处,坡云:“余向书其一联,悬壁久之,玩之,觉其属对之工,无可比伦,句云:‘风生古木晴天雨,月照平沙夏月霜。’稳惬中有一字不对否?此少时不到也。”
《冷斋夜话》:东坡曰:“世间之物,未有无对者,皆自然天成之象。虽文字之语尽然,但学者不思耳。如因事当时为之语曰:‘刘下第,我辈登科。’则其前有‘雍齿且侯,吾属何患?’太宗曰:‘我见魏徵常媚妩’,则德宗乃曰:‘人言卢杞是奸邪。’事非一时,则有需时而后得对矣。”按:《石林诗话》所引“我见”、“人言”上下句互易耳。“媚妩”则作“妩媚”,与此小异。
《春渚纪闻》:东坡帅杭日,与徐q全父对坐双桧堂,公指二桧高吟曰:“二疏辞汉去。”时以兄弟皆补外喻也。q应声云:“大老入周来。”属对亲切,而又迎合。公为击节久之。
《宋稗类钞》:信州铅山县治之北石井资福院,有泉涌于山下,澄澈如鉴。本朝诗人潘朗移太平州参军,过而留绝云:“炎炎畏日树将焚,却恨都无一点云。强跨健驴来得到,皆疑渴杀老参军。”苏黄门过而跋云:“东坡先生称眉山矮道士好为诗,格亦不高,每有奇语,如‘夜过修竹院,醉打老僧门’句,皆可喜也。颇有前辈风味,不在石曼卿、苏子美下,若‘老参军,矮道士’自是一对,特恐漫灭失传耳。”
余少喜声歌,每不入调,人辄谓方喉难以习唱也。时以方勤举业,亦竟置之。后二十年,以浮宦需次之江,闲散多暇,借以消遣,偶宴集乘兴为之,遂于斯道有进,愈唱而音愈出,喉音亦愈圆,盖已从事卅余年矣。其名目除前录已及者不重叙,兹复择其雅者对为偶句于左。如:
“吃糠”琵琶记对“煎粥”牧羊记。“揭钵”西游记对“闻铃”长生殿。“刺虎”铁冠图对“看羊”牧羊记。“认子”慈悲愿对“见娘”荆钗记。“回猎”白兔记对“劝农”牡丹亭。“测字”十五贯对“弹词”长生殿。“拾画”牡丹亭对“偷诗”玉簪记。“借扇”西游记对“逼钗”金印记。“试幻”红楼梦对“玩真”牡丹亭。“窥浴”长生殿对“劝妆”占花魁。“训子”三国志对“寻夫”。“西谍”对“东巡”均邯郸梦。“痴梦”烂柯山对“离魂”牡丹亭。“会玉”西楼记对“拾金”时剧。“惨睹”千钟禄对“欢挠”牡丹亭。“春睡”长生殿对“夜奔”宝剑记。“逼试”琵琶记对“拒婚”紫钗记。“避暑”南柯梦对“赏秋”琵琶记。“决婿”南柯梦对“谒师”钗钏记。“合仙”邯郸梦对“骂贼”长生殿。“刺股”金印记对“舍身”双珠记。“写本”鸣凤记对“询图”铁冠图。“跪门”满床笏对“上路”荆钗记。“别丈”琵琶记对“会兄”昊天塔。“女国”西游记对“男舟”荆钗记。“竹林”金雀记对“石洞”即伏虎,西游记。“硬拷”牡丹亭对“脱逃”翡翠园。“对刀”铁冠图对“议刺”连环记。“错梦”西楼记对“冶游”四才子。“当酒”醉菩提对“借茶”水浒记。“守岁”金不换对“拜年”翡翠园。“启冠”对“伏戎”均南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