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行者因地制宜藏其兵于民之中而圆其机于法之外固有兵不尽于农而农自给乎兵其综理之刻有非常情之所测识者虽谓之合乎古可也然而因兵以及农诡其名以愚时人之耳目务为苟简之法以趣利便究其实欲得志于天下则又似古而非古也是故寓兵于农者心乎农也因农而兵寓也假农于兵者心乎兵也因兵而及农也此其诚伪之间王霸之辩也论者胡可一律观耶兵法本于王制唐太宗论管仲之制兵以答李靖之言也请申之尝谓古人之设兵不得巳也非以求胜敌也葢民之初生与草木榛榛与鹿豕狉狉相忘于天地而巳奚兵为迨夫有足者驰有胁者攘驰且攘则必争争必智鬪力角而从事于兵则夫兵者圣人不得巳而动也惟其不得巳而动则夫寓兵于农伏至险于大顺藏不测于至静之中所以威不轨而昭文德也岂以胜敌为哉虞夏远矣殷周以兵定天下载戢干戈教以文德然犹立司马之官设六军之众因井田而制军赋而伍两卒旅师军之制出焉夫以五人为伍积至而于万二千伍百人之军而统之以长司马大夫之属则必多为之曲折以尽其变以极其数岂其务苟简之法为必胜之计哉夷吾作内政以寓军法不数年而大得志于天下唐太宗谓其本于王制岂其然耶自今言之周制万二千五百人为一军六军七万五千人千里之畿提封万井定出赋六十四万井总计五百一十二万夫以此夫众而供万乘之赋是七家而赋一兵矣齐之内政家出一人是七倍于古矣其不同一也周礼小司徒会万民之卒五而用之以起军役以此追胥至征行则属之大司马焉齐则公将其一高子国子将其二各有所属不相钩联其不同二也周制寓兵于农居常无事则联万二千五百人为乡及其有变则合万二千五百人为军兵农未分也齐制国为二十一乡其六乡为工商十五乡为兵五属之地悉农居之四郊之外乃有所谓卒者农不知战卒不知作各治其事而食其力则兵农分矣其不同三也谓其合于王制何耶吾尝思其故矣周道衰微诸侯各以智力相雄长其能者窃取先王之近似以济其私故用兵制胜每神其机于不可知之地以愚时人之耳目乃可得志于天下矣故仲对桓曰公欲定卒伍修甲兵大国亦将修之而小国设备则难得志于天下矣呜呼其有以见仲之心乎仲以为伍两卒旅周之兵制旧矣吾修之人亦修之其谁与我故诡其名而为轨里连乡焉阴用其实而阳讳之故可以得志于天下是故七家而赋一兵王制也苟可以强吾兵七倍于古无害也兵籍于大司徒征行则属之大司马王制也苟可以成吾志兵事不摄无害也兵农不分王制也工商之乡六士乡十五势有不能合者分之可也故卒伍定于里而军政成于郊法令齐一而民无携贰以此三万人方行于天下南伐楚北伐山戎制零支斩孤竹犹摧枯拉朽耳岂不速得志于天下哉虽然其制善矣而其心则非也葢仲图霸业欲以岁月服天下故变先王繁委之治而为简易速胜之兵其势则然耳使仲真欲复王制也必先为容民畜众而后折冲敌忾自兹出矣岂区区为胜敌计哉譬之蚕而茧茧而丝丝而帛贞女之常也倚门之冶乃得帛于一笑之间岂不易耶王制之兵蚕而丝丝而帛者也夷吾之兵得帛于一笑之间者也太宗比而同之过矣究其因时制变以成一匡之功虽足以眩天下之耳目然近以来宰孔之讥远以召五公子之乱致使桓不能葬而身后之事巳属之宋襄矣虽有兵制竟奚补哉抑太宗之为是言虽所以美仲亦自状耳府兵之设犹内政也然宫闱变生渔阳鼓起方镇强而唐遂灭亡岂法度之未耶故曰必有关睢麟趾之意然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验之桓公太公益信

  东溪先生文集卷之九终

  ●东溪先生文集卷之十

  侄 徐之杰
  徐之夔 仝校

  说

  真妄说
  无思说
  格致说
  顿渐说
  惺惺说
  知止说
  反观说
  念说
  克巳说
  中说
  觉说
  世界说
  神水说
  袪疾说
  魂魄说
  生死说
  照说
  寂然说

  ○真妄说

  或曰善念起而存之充之恶念起而遏之止之以此自励以此诲人斯膑切矣子以为何如予曰兹二言也非一也曰何居予曰乃若所论岂非先师所谓去人欲而存天理乎然去人欲乃所以存天理非去人欲之外复有所谓存天理也譬之镜也磨其垢而光自明非磨垢也又存明也要之存明之心即垢也离垢之心即明也明也者真也垢也者妄也妄与真对真则无妄妄则匪真不两立也然妄曷从起予曰吾心本无妄也妄从缘起如因牛而念马因马而念葢因葢而念王公相缘而起谓之串念念初起即觉觉即真串则觉弗早力弗易也故曰不远复无祗悔元吉复则不妄矣然真时如何曰难言也譬之一团大火聚于此浑浑融融不假思惟不假造作在养之而巳矣若稍加拟议便是起炉作灶反失之也易曰无妄之药不可试也既以无妄而复药之则反为无妄而生疾矣更何言哉故为直妄说

  ○无思说

  或曰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又曰天下何思何虑何也曰无思者其本体也思通者其功夫也功夫所以合乎本体也若多思必着物着物则离非本体也然则周公之思兼三王至夜以继日谓之不着物可乎曰古今异时因革异势周公居君相之位不得不思虽多思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