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则民瞻其颜色而弗与争也,望其容貌而民不生易慢焉。故德辉动于内,而民莫不承听;理下诸外,而民莫不承顺。故曰:「致礼乐之道,举而错之天下,无难矣。」
 乐动于内,礼动于外,非礼乐之义,说见篇首。上以礼属地为静,此又曰礼动于外,何与?祭义「致礼乐之道」下,多「而天下塞焉」五字。(卷七○,页二七)
夫乐者,乐也,人情之所不能免也。乐必发于声音,形于动静,人之道也。声音动静,性术之变,尽于此矣。
 以乐为人情之所不能免,以性为术,以性术为变,荀子「高视情,低视性」乃如此。(卷七○,页二八)
故人不耐无乐,乐不耐无形。形而不为道,不耐无乱。先王耻其乱,故制雅颂之声以道之,使其声足乐而不流,使其文足论而不息,使其曲直,繁瘠、廉肉、节奏足以感动人之善心而已矣,不使放心邪气得接焉,是先王立乐之方也。
 「论而不息」,荀子作「辨而不諰」。(卷七○,页二九)
是故乐在宗庙之中,君臣上下同听之,则莫不和敬;在族长卿里之中,长幼同听之,则莫不和顺;在闺门之内,父子兄弟同听之,则莫不和亲。故乐者,审一以定和,比物以饰节,节奏合以成文,所以合和父子、君臣,附亲万民也,是先王立乐之方也。
 「审一以定和」,亦从老子「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中来,不然「一」字于何着落?(卷七○,页三○)
夫乐者,先王之所以饰喜也。军旅鈇钺者,先王之所以饰怒也。故先王之喜怒,皆得其侪焉,喜则天下和之,怒则暴乱者畏之。先王之道礼乐,可谓盛矣。鈇,方夫切。
 喜怒亦本子大叔言礼之说。将礼乐看作外物,故云饰喜、饰怒。因言喜,故以怒对;因以怒对喜,故以军旅鈇钺对乐,然则军旅鈇钺,可包得乐乎?此处比荀子少「征诛揖让」一段之文。(卷七○,页三一)
子赣见师乙而问焉,曰:「赐闻声歌各有宜也,如赐者,宜何歌也?」师乙曰:「乙,贱工也,何足以问所宜?请诵其所闻,而吾子自执焉。......宽而静柔而正者,宜歌颂;广大而静,疏达而信者,宜歌大雅;恭俭而好礼者,宜歌小雅;正直而静,廉而谦者,宜歌风;肆直而慈爱者,宜歌商;温良而能断者,宜歌齐。夫歌者直已而陈德也,动已而天地应焉,四时和焉,星辰理焉,万物育焉。故商者,五帝之遗声也,商人识之,故谓之商;齐者,三代之遗声也,齐人识之,故谓之齐。明乎商之音者,临事而屡断;明乎齐之音者,见利而让。临事而屡断,勇也;见利而让,义也;有勇、有义,非歌,孰能保此?
 郑氏曰:「此文换简,失其次,宽而静宜在上,『爱者宜歌商』宜承此下行,读云『肆直而慈爱者宜歌商』。又商之遗声也,「也」字衍,上所云『故商者五帝之遗声也』,当居此衍字处也。」按:此章如郑所编次似顺矣,然其词仍有杂乱者,则非编次所能为也。如颂、大雅、风皆言静,何以小雅独不言静,既云温良而能断,宜歌齐,下何以又云明乎商之音,临事而屡断,又属商之音,凡此皆不可晓也。不特此也,所言商声、齐声,商声既不可考,而齐声亦不见于经传,此尤私言曲说,不足信者也。孔子序诗仅得商颂五篇,岂师乙反得闻其全乎?至于国风之齐诗,必不可为三代之遗声矣,然则于何征之乎?即设曰「商颂,齐风也」,上言颂则已包商矣,言风则已包齐矣,不为重迭乎?解者求之不得,多为臆解。如陈氏乐书云:「周人兼用六代之乐,而正考甫得商颂于周大师,得非五帝之遗声乎?」按:如此说,即上所谓重迭也。又曰:「周之礼乐在鲁,大师挚适齐,得非三代之遗声乎?」此说益凿。郝仲舆谓「声与词殊」,是已,然谓「风雅颂为正词,商齐为正声。商,秦地,西方之音,属金,天地之肃清气。齐即今山东,东方之音,属木,天地之絪缊气」,尤凿而谬。予疑此篇必齐人所作,如鲁人多夸鲁事是也,其意欲仿孔子序诗列商颂、鲁颂之意,故亦以商声配齐声,而独云商者,又暗合有宋存焉之说,如此殆未可知耳,故曰私言曲说不足信者也。又按:上魏文侯章云「宋音燕女溺志,齐音敖辟骄志」,而此又以商、齐为五帝、三代之遗声,尤矛盾,想非一处之言,作乐记者不察而概收之耳。(卷七○,页三二-三三)
杂记
 杂记者,记丧礼为多,而间杂他礼。又其言丧礼,多杂古今正变,不归于一,如:上篇「大夫为其父母兄弟」两节,言丧服有等,后又言「端衰丧车无等」是也,故名杂记。然上篇犹不乏精纯之义,而下篇颇滋冗驳,字句亦多脱误可疑,又不及上篇焉。(卷七一,页一)
诸侯行而死于馆,则其复,如于其国。如于道,则升其乘车之左毂,以其绥复。其輤有裧,缁布裳帷素锦以为屋而行。绥、旧读为緌,如追反。
 「以其绥复」,绥如字,郑谓「读为缕按郑玄注云:「绥当为緌。读如●宾之●。」与姚氏所引异。」,及他处皆然者,执周礼「夏采建绥」之文也,不知周礼正袭此而以为「乘车建绥,复于四郊」。(卷七一,页二)
至于庙门,不毁墙,遂入适所殡,唯輤为说于庙门外。
 不毁墙,按:檀弓云:「毁宗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