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心不自安乃奏公子冕授府军前卫副千户公曰一腔血不知洒在何处尚欲为子求官乎恳辞不许仍赐第一区又辞不许乃以平日所得赐物盔甲袍带之属移置第内封识加谨公握兵久宿将敛伏石亨贪纵尤为公所裁抑亨侄彪骁悍同握京兵公乃奏遣往戍大同二人遂憾公思有以倾之矣丁丑正月 景帝不豫廷臣上章乞复储未报 英皇复正宸极亨等以夺门南内遂贪天功为巳力即诬公迎立外藩与大学士王文六七大臣俱下狱所司以金牌勑符具存无迹可据亨等必欲置公于死会徐珵者以倡南迁为公所斥久不获进因易名有贞尤衔公者廷鞠之日力言大肆栲掠宜无不承文不胜忿力辩不巳公曰亨等意巳如此辩之何益所司承亨风指乃以意欲二字附会成狱盖即莫湏有之故智也是月二十三日状上 上犹豫良久曰谦实有功众未及对有贞直前曰若不置谦于死今日之事为无名 上意乃决公刑之日沙雾四塞朝野冤之公生于洪武戊寅四月二十七日至是年六十所司籍公家自 朝廷所赐外他无一物 皇太后初未知公刑比闻嗟悼累日 上悟其冤深悔之都督陈逵收公遗骸踰年冕诣逵扶归葬于西湖之南迨至 宪庙遣官谕祭特谥肃愍云呜呼公平生忠诚狷介不立私党身值危疑计安社稷大业在天下公论在人心一时之屈万世之信公亦可以无憾也巳
  论曰天道好还其真远而迩微而显昭然其不爽哉方亨有贞之构成公狱也自以为快其私忿且张威福矣未几有贞以罪远窜亨等坐谋逆夷族公则不惟 勑祀于杭大启尔宇而山西则祀河南则祀随在血食公固不死矣此固人心不息之机而天之报施何如哉余拜瞻公像英爽凛然讵谓杭俗披靡公真山岳矣金匮有传人未获窥余忝司学校特采公家乘掇其大都俾诸士知所仰止不外于乡之先达云

  方山先生文录卷之十五

  ●方山先生文录卷之十六

  论一

  ◆论一

  养心
  会道
  审异
  尚实
  原经
  折衷
  息游
  达常
  识势
  任人

  ○养心

  或有问于薛子曰心可养乎曰可曰曷为要曰孟子所谓莫善于寡欲者是也曰饥之欲食寒之欲衣皆欲之不容自巳者也可以尽寡乎哉曰是欲之正也得其正焉于心无累也食必甘旨衣必文绣斯欲为心害矣是故公刘之好货太王之好色皆顺应而无情不可不谓之寡欲也苟稍纵焉是登垄踰墙之滥觞也心之蟊贼也易曰差之毫厘缪以千里是以君子贵慎几也慎其几则心即体而欲即用矣孔子从心所欲不踰矩是也若以欲为累心而必至于枵腹褫衣灭伦绝类然后曰吾寡欲矣非惟其端无穷不可得而除且活泼之几巳窒而生理几于灭息非直养而无害之道也将贤知者或求之过高而中人以下不免阻于难而暴弃君子之中庸曾若是乎哉故孟子不曰无欲而曰寡欲其词缓其指微矣然则寡之又寡以至于无宋儒之说非欤曰是为多欲者言之也夫各有所指也会而通之孟子之寡欲亦即所谓无欲也养心之要斯其至矣

  ○会道

  夫学以学道也今之学者日众而闻道者日鲜何也以其不能会道而名言累之也道会则名言亡名言亡斯近道矣夫名与言抑何始乎圣人始之也圣人将以名言启天下而卒至于累天下非圣人之过也不善学者失其名言之意也盖斯道冲漠无朕浑沦磅礴本不可以名言者也圣人以夫人虽同具乎斯道而聪明滞于气知觉迁于物将不能会通神明而斯道日见其茫昧也于是不得巳而命之曰元亨利贞曰仁义礼智曰命曰性曰情曰才曰中曰诚曰敬曰信而其为学之方则曰执中曰制心曰建极曰进德居业曰致知格物曰戒惧慎独曰存心养性凡若此者不一而足岂其好为支辞蔓说以哓哓于天下哉盖将示人以入道之门而欲其因名以识义得意而忘言也至当归一曾何异同之有哉柰何学者事内而遗外逐人而失巳执着于名言支离其辞说而过为分析以求之不知名有四德四端而其实非四也名有命性情才中诚敬信而其实无尔殊也会而通之三才之道一也尧舜以来贤圣继作虽其立言不同而旨则无二犹之木焉根干华实皆此木也犹之水焉渊渟川逝皆此水也苟能反诸吾心而超然自得则天之所以为天人之所以为人物之所以为物皆一以贯之而此心之外无余道此道之外无余言也究而论之此心此道皆圣人名言之也诗曰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哉学者要湏自得

  ○审异

  异学者吾儒之所深排也而其学卒行于天下而至今不废者何也以其徒犹足以守其师之说而为吾儒之学者反自叛焉也仲尼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巳当其时庄列杨墨之徒未兴佛氏未入中国虽有老子固夫子所尝问礼者其所谓异端岂专若人也哉盖谓名为吾儒之学而实则叛吾道者也名同而实不同也其斯以为异也故曰色厉而内荏其犹穿窬之盗也又曰乡原德之贼也夫谓色厉云者则其名必非自外于吾儒者也乃若乡原则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洁而阉然媚于世其托于吾儒也必矣仲尼以其外是而中非似德而非德故恶之若是之严而其所谓异端者盖此类也至战国时杨墨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孟子始辞而辟之然观七篇之书所以距杨墨者甚至而其所自为者则务知言养气之实学竭明善诚身之实功真足以继往圣开来学而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