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闷草堂诗存

傅序
林序
林序
题词
卷一
卷二
卷三
卷四
卷五
题无闷草堂诗余
无闷草堂诗余



傅序

  光绪辛卯(十七年),锡祺获识林君痴仙于童子试场。时君年十七,早有能诗名。以君夙慧,继以力学,其于词林中出一头地,早为当时能诗诸先辈所深期许。

  沧桑变后,避乱桐城,转徙申江,遍历名山大川,益以助长其雄壮澎湃之诗思。既返故山雾隐,遂益肆力于诗。壬寅(二十八年)春,以无聊之极,思倡设栎社,集诸同好互为唱酬,旁且诱掖奖劝,不遗余力。我台诗学如斯其盛,即归功于君之提倡,殆非过言。自是之后,所感愈多,所为诗因之而伙。年四十一,而无闷草堂诗集积稿已若干卷。

  捐馆以来,十有七年于兹矣。我社创立首功者之謦欬,无从复接;所可接者,祗此数卷之遗音。乃时至今日,未为之传,为社友者,何以自慰?为后死者,又何以能辞其责?客年春,君之从弟林君献堂敦嘱锡祺陪同社陈君怀澄、陈君联玉同事选辑,克期梓行。忆君在日,一诗之出,人争传诵,今则诗犹是也,似无须强为去取。然于适兴之作或击钵之吟,则亦有以毋录为议者,因以勉从割爱。选辑既定,谨以数语,弁其卷端。至其诗词之工雅与其寄托之遥深,读者自知,不必赘也。

  栎社创立三十年辛未首春,傅锡祺鹤亭序。
 
林序

  曷言乎诗?情郁而不能无宣,意感而不能无作是已。曷言乎诗人?思必深,视必锐,立辞必诚是已。劳人思妇之所为,有不期工而自工者,虽诗人蔑以加也。至若言人人所欲言而又不能言,见人人所习见而又若无所见,则诗人之过人远矣。

  从兄痴仙先生幼即耽诗,为诸生,不日课举子业而课诗。沧桑之后,诗酒两嗜,无日不饮,无饮不醉,而亦不醉无诗。所著无闷草堂诗集,含思宛转,托兴绵渺,务为雅俗共赏之音。

  回忆三十年前,兄尝以击钵吟号召,遂令此风靡于全岛。有疑难之者,兄慨然曰:『吾故知雕虫小技,去诗尚远,特藉是为读书识字之楔子耳』。嗟乎!兄非独擅为击钵吟已也;且今之无闷草堂集中,亦体兄之意,不录击钵吟。然而吾必述是寥寥数语者,以为非此则不足以知其人而读其诗也。

  兄下世十七年,挚友鹤亭、槐庭、豁轩、太岳日以遗集付梓为念。顾以南强善病,一再因循。去年秋褉,复有以为言者,鹤、槐二公力用选校自任,君子成人之美意良可感。而吾痴仙之苦心,亦将乘吾土文艺复兴之机共见于当世;所关至大,吾又恶可无言?

  一九三一,从弟献堂序于雾峰。
 
林序

  吾岛自斯庵以来而有诗;吾邑诗人,至丘丈仙根而大着。岛系中绝,诸老播迁,当莺喑燕哑之交,有作唳鹤哀猿之逸响者,则叔父痴仙先生是已。尝试论之:先生之诗,当其转徙桐城、歇浦间,胜赏既多,时有『小谢清新、太白俊发』之语。及其归隐故林,虽豪气未除,而机心已茁,则颇杂以『玉溪恢诡、昌谷诘曲』之风。三十以外,忧患饱尝,乃折而学陶、学杜、学韩、学白,正如周处自游侠少年、射虎斩蛟,一变至道耳。

  初,吾辈常见先生于妓筵欢饮中,身不离席,口不绝谈。次韵和丘仙老所寄「秋感」八律,惊叹无已。迨及中岁,则又见其一字未安,苦吟移晷。及今思之,非先生之才有时屈,盖先生之益以善用其才,独奈何其不永年也!

  修,先生之犹子也,私淑久而情谊深。少先生五岁,今兹五十有二,距先生之卒十七年矣。岁月蹉跎,于无闷草堂遗文,曾不能有涓滴之助。往岁盍簪之会,从叔灌园始议剞劂,同社赞之;鹤亭、槐庭、豁轩三君子,又力任选校之勤。坐观厥成,此实修所深感而重愧者焉。

  抑修尤有不能已于言者,以为斯集之出,上不必思齐于古人,下不必求知于后世;乃所愿则并世才人,有能谅其抱不得已之苦衷而又处于无可如何之境遇者,时取一卷置诸醇酒妇人之侧,荐以铜琶铁板之声,则痴仙之为人,固可旦夕遇之也。天乎痛哉!

  辛未(民国二十年)六月,兄子资修谨序。
题词

  鲤鱼城中春骀荡,微吟侧帽独来往;刺桐花下马蹏骄,少年意气干云上。撞破家居不足悲,早知误国是纤儿;工愁燕子惊新垒,忍死鹪鹩恋故枝。萍花吹梦沈消息,贱子关河走觅食;分作天涯海角人,怨鹤凄猿苦相忆。感时笔砚尽教焚,谈瀛客至动讯君;诗史世争推子美,罪言人解说司勋。旧梦剎尘都了了,底事景榕头弗掉?野史亭荒话赤乌,遗民集在歌朱鸟。无泪可挥惟说诗,不堪着手属枯棋;分明叱雪惊霜地,惆怅残山腃水时。漫道仙人在岛上,楼台眼底皆无恙;我来天外访安期,落花已把金棺葬。笋束遗编付阿咸,臣家痴叔本非凡;勋名一任销铜柱,箸述居然出铁函。白头嗟我垂垂老,金拣沙披时见宝;开卷纷纷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