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理料,又寻瞎账闹纷纷。
  二十八
  面上春风眼上波,秧歌高唱扮渔婆。不施脂粉天然俏,一幅缠头月白罗。
  二十九
  东家贫儿西家仆,西家歌舞东家哭。骨肉分离只一墙,听他笞骂由他辱。
  三十
  莫怨诗书发迹迟,近来风俗笑文辞。高门大舍聪明子,化作朱颜市井儿。
  三十一
  百岁辛勤貌可哀,养儿妖纵不成材。骰盆博局开门去,待得三更径不回。
  三十二
  放囚宣诏泪潺潺,拜谢君恩转戚颜。从此更无牢狱食,又为盗窃触机关。
  三十三
  马思南北是山田,石块沙窝不殖钱。待到三分秋稼熟,大家欢喜说丰年。
  三十四
  征发钱粮只恨迟,茅檐菩屋又堪悲。扫来草种三升半,欲纳官租卖与谁?
  三十五
  潍城原是富豪都,尚有穷黎痛剥肤。惭愧他州兼异县,救灾循吏几封书。
  三十六
  木饥水毁太凋残,天运今朝往复还。间行北郭南郊外,麦陇青青正好看。
  三十七
  关东逃户几人归,携得妻儿认旧扉。茅屋再新墙再葺,园中春韭雨中肥。
  三十八
  泪眼今生永不乾,清明节候麦风寒。老亲死在辽阳地,白骨何曾负得还。
  三十九
  卖儿卖妇路仓皇,千里音书失故乡。帝王深恩许重聚,三年稼熟好商量。
  四十
  奢靡只爱学南邦,学得南邦未算强。留取三分淳朴意,与君携手入陶唐。

  ○碑文

  潍县永禁烟行经纪碑文
  乾隆十四年三月,潍县城工修讫,谯楼、炮台、垛齿、睥睨,焕然新整;而土城犹多缺坏,水眼犹多渗漏未填塞者。五六月间,大雨时行,水眼涨溢,土必崩,城必坏,非完策也。予方忧之。诸烟铺闻斯意,以义捐钱二百四十千,以筑土城。城遂完善,无复遗憾,此其为功岂小小哉!查潍县烟叶行本无经纪,而本县莅任以来,求充烟牙执秤者不一而足,一概斥而挥之,以本微利薄之故;况今有功于一县,为万民保障,为城阙收功,可不永革其弊,以报其功、彰其德哉!如有再敢妄充私牙与禀求经纪者,执碑文鸣官重责重罚不贷!
  文昌祠记
  文云乎哉!行云乎哉!神云乎哉!修其文,懿其行,祀其神,斯得之矣。潍城东南角,旧有文昌帝君祠,竦峙孤特,翘然为青龙昂首,阖邑之文风赖焉。乾隆年来,日就颓坏。今若不葺修,将来必致一砖、一瓦、一木、一石而无之矣。诸绅士慨然捐助,以复旧观,并觅一妥贴精干之人,以为朝夕香火、尘埃草蔓扫除之用;诚盛举亦要务也。既已妥侑帝君在天之灵,便当修吾文、懿吾行,以付帝君司掌文衡之意。昔人云:拜此人须学此人,休得要混账磕了头去也。心何为闷塞而肥?文何为通套而陋?行何为修饰而欺?又何为没利而肆?帝君其许我乎!潍邑诸绅士,皆修文洁行而后致力以祀神者,自不与龌龊辈相比数。本县甚嘉此举,故爱之望之,而亦谆切以警之,是为民父母之心也。乾隆十五年,岁在庚午二月初十日,杏苑花繁之际。
  城隍庙碑记
  乾隆十七年岁在横艾滩、月在蕤宾,知潍县事板桥郑燮撰并书。一角四足而毛者为麟,两翼两足而文采者为凤,无足而以龃龉行者为蛇,上下震电,风霆云雷,有足而无所可用者为龙,各一其名,各一其物,不相袭也。故仰而视之,苍然者天也;俯而临之,块然者地也。其中之耳目口鼻手足而能言、衣冠揖让而能礼者,人也。岂有苍然之天而又耳目口鼻而人者哉?自周公以来,称为上帝,而俗世又呼为玉皇。于是耳目口鼻手足冕旒执玉而人之;而又写之以金,范之以土,刻之以木,琢之以玉;而又从之以妙龄之官、陪之以武毅之将。天下后世,遂裒裒然从而人之,俨在其上,俨在其左右矣。至如府州县邑皆有城,如环无端,齿齿啮啮者是也;城之外有隍,抱城而流,汤汤汩汩者是也。又何必乌纱袍笏而人之乎?而四海之大,九州之众,莫不以人祀之;而又予之以祸福之权,授之以死生之柄;而又两廊森肃,陪以十殿之王;而又有刀花、剑树、铜蛇、铁狗、黑风、蒸鬲以惧之。而人亦裒裒然从而惧之矣。非惟人惧之,吾亦惧之。每至殿庭之后,寝宫之前,其窗阴阴,其风吸吸,吾亦毛发竖栗,状如有鬼者,乃知古帝王神道设教不虚也。子产曰:「凡此所以为媚也,愚民不媚不信。」然乎!然乎!潍邑城隍庙在县治西,颇整翼。十四年大雨,两廊坏,东廊更甚,见而伤之。谋葺新于诸绅士,咸曰:「俞。」爱是重新两廊,高于旧者三尺。其殿厦、寝室、神像、鼓钟徇坚以焕,而于大门之外,新立演剧楼居一所。费及千金,不且多事乎哉!岂有神而好戏者乎?是又不然,曹娥碑云:「盱能抚节安歌,婆婆乐神。」则歌舞迎神,古人已累有之矣。诗云:「琴瑟击鼓,以迓田祖。」夫田果有祖,田祖果爱琴瑟,谁则闻知?不过因人心之报称,以致其重叠爱媚于尔大神尔。
  今城隍既以人道祀之,何必不以歌舞之事娱之哉!况金元院本,演古劝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