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九伐之法掌于司马而天子赐诸侯弓矢斧钺然后得颛征伐虽其颛之亦必其临时请命于天子而后行是侵伐者天子之权也其不出于天子而私侵私伐者罪也故凡春秋之书侵书伐者皆罪之诸侯之大夫公子虽其有罪必请于天子而后刑杀焉其不请于天子而颛杀者罪也故凡春秋书杀大夫杀公子者皆罪之夫侵伐有贪兵有愤兵有应兵有讨不睦有以夷狄侵中国有以中国攘夷狄有以中国借夷狄而戕中国者故战有彼善于此者要之无义战盟会有解雠有固党有同欲相求有同力相援有同患相恤有以夷狄受盟有以夷狄主盟者故会盟有彼善于此者而要之无义会义盟杀大夫有诛叛有讨贰有愎谏有借以说于大国有为强臣去其所忌故杀大夫有彼善于此者要之无义杀是故春秋自于稷澶渊两会之外并不书其故而至于盟会侵伐则绝无一书其故者非畧也以为其会其盟其侵其伐其战既足以着其罪矣不必问其故也杀大夫必名亦有不名而但书其官如宋人杀其大夫司马者亦有并其官不书如曹杀其大夫者此非畧也以为义系乎其杀之者而不系乎其杀者义系乎其杀之者则其杀也足以着其罪矣义不系乎其杀者则不必问其为何人与其为有罪无罪焉可也说春秋者不达其意而琐为之说曰其会也以某故杀某大夫也以某故至于盟战侵伐亦然是皆无益于春秋也而徒为蛇足之画者夫春秋经芯之书也其经世也以正乱贼也易曰臣弒其君子弒其父非一朝一夕矣不早辨也说春秋者亦云人臣无将夫人臣而窃其君侵伐会盟刑杀之权其为将也甚矣人臣窃其君侵伐会盟刑杀之权而久假焉而莫之归也其为渐也甚矣故臣子至于推刃于其君父而春秋书某国弒其君某某人弒其君某者是弒之成也是春秋之所痛也人臣而窃其君会盟侵伐刑杀之权是弒之渐也将也是春秋之所辨也孔子尝自言之矣曰天子有道则礼乐征代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无道而至于自大夫出无道而至于陪臣执国命呜呼是春秋之势也挈其漏于陪臣大夫者而还之诸侯挈其漏于诸侯者而还之天子是春秋之拨其乱而反之正也夫周自东迁以前虽王室巳不竞矣而其权固在也幽弒而平徙岐丰之地委为草莽瀍洛之外声教阻绝于是尾大之势成而诸侯横变易礼乐冯众暴寡大小相朝强弱相刼无一不出于诸侯者而天子曾不得尺寸之权矣盖周之盛王道行颂声作而其可见者莫如诗雅蓼萧湛露是诸侯之会同于天子者也彤弓是诸侯听征伐之命于天子者也出车采薇是天子之自为征伐而四夷不敢侵叛者也故曰诗亡而春秋作诗未亡天子之权存诗亡天子之权丧春秋收既丧之权而还之天子者也春秋所以接诗亡之后虽一日不得缓也文宣而下则诸侯又不能自执其权而大夫之交政于中国者攘攘矣三桓六卿七穆孙宁鱼华陈鲍拥兵树党而主势孤矣葬原仲而私交始矣作三军舍中军而鲁之权罄于大夫矣盟溴梁盟宋而天下之权罄于大夫矣衎出奔孙阳州孙越入彭城入朝歌入晋阳而大夫之为祸烈矣盖天下之势愈下而春秋之治之也愈详桓僖以前列国之大夫惟特使而与鲁接者则名之而会盟侵伐则大夫未有以名见者夫救徐大夫特将也翟泉大夫特盟也春秋第曰人曰大夫而已不以名见也若此者非畧也以为不系乎大夫也文宣而下侵伐会盟大夫未有不以名见者虽溴梁之会其君在也而大夫盟书鸡泽之盟君既盟也而大夫盟书若此者非烦也以为系乎大夫也不系乎大夫虽夷吾隰朋狐偃赵衰之勋且贤未尝以名见焉系乎大夫虽劣如栾黡荀偃高厚华阅则琐琐以名见焉不系乎大夫虽其君不在而大夫特盟则亦弗详焉翟泉是矣系乎大夫虽其君在而大夫缀盟则亦详焉溴梁鸡泽是矣不系乎大夫虽主帅亦畧而人之桓僖以前侵伐书人者是矣系乎大夫虽偏禆亦牵连而名之鞍之战是矣其弗详大夫者以专治诸侯之为乱贼也其详大夫者以并治大夫之为乱贼也说春秋者不达其义而曰人大夫贬也夫书人为贬彼黡阅之徒以名见者乃为褒也耶惟曹薛滕许之大夫始终书人说春秋者曰小国无大夫非也夫此数君者且为人役之不暇而未尝敢执天下之权也而况其大夫乎盖不系乎其大夫是以终始人之而弗详今曰书人为贬则曰齐晋诸大国之大夫偏受褒而曹薛滕许之大夫偏受贬耶侯犯南蒯弗狃阳虎之徒出则大夫又不能自执其权而陪臣寔执之矣堕郈书堕费书围成弗克书窃宝玉大弓书得宝玉大弓书而春秋之正陪臣者又详矣故孔子欲往公山佛肸之召而曰吾为东周云者即春秋书堕费堕郈意也是春秋之终也或曰盟葵丘盟践土师于召陵城濮说春秋者以为圣人予之也今亦曰是礼乐征伐自诸侯出也而夺焉可乎曰是不然矣桓文之未出也权虽不在天子而诸侯亦未能尽得天子之权也盖其权散桓文之既出也则权既不在天子又不在他诸侯而桓文独尽得天子权也盖其权聚譬之主人有千金焉而□之者十人虽金巳不在主人矣然十人而人得百金焉尚未足以当主人也而窃之者一人苟一人而并千金焉则是疑于主人也权之散臣悖于主权之聚臣疑于主故较利害则权之散而交鬪犹不若权之聚而可以纾祸息民语王道则权之聚而疑主犹不若权之散而未有所属随之屯曰获有获人随而我获之未害也而谓之凶豫之坤曰由豫由我致豫未害也而六五以为贞疾故桓文者臣之凶而主之所以贞疾者也且桓文以前诸侯固有相朝者则亦一二小邦而已犹未有六服群然相朝者固有私盟会擅侵伐者则亦一国两国相雠相结而巳未有举中国而听于一人未有十余国而共攻一国者是天子之权未有所属也桓文之兴五年一朝三年一聘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