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累若是多事也武王既自以为当然天下后世孰不见其君父之有罪而以为当然而效武王而为之哉伊尹之取夏武文不如太公之暴其得天下而所以治啇也文又不至若周公之委曲繁重以至于不可收拾故啇之后世于周为盛而君父之义亦不大斁太公既劝其君以力取天下周公赧乎有弗安于心而欲密为文法以防其败而不知乱贼之源巳开于天下之心非区区文法之所可縻呜呼虑不及远以为苟可以定一时之乱耳彼伯夷叔齐者之功岂不千古为烈哉然则伯夷叔齐者圣人所欲亟称者也彼伊尹太公者之事若其可以无传于世则圣人固以为无传而使天下后世绝不复知宇宙间曾有是事焉其亦善也况从而称之哉圣人之称人也则亦有多说矣称是人也而使天下后世因斯识忠孝之大义焉称是人也而使天下后世无贵贱生死以为苟可以遂其仁义之志则不必得时行道而后大焉不必存活永年而长有生气焉而又使天下后世无知愚强弱闻是人也而以为宇宙丈夫作事高高深深尚有若此其甚者而吾独奈何卑且近者之尚不能而遂因而振起焉以是为大块之噫气薄沸万物之滞而疏其邪以达于正以是为人心之仪型使人望之以为不可及而又不敢不勉也故称其风而曰师夫称其风而曰师则孰有如伯夷叔齐之□彰明较著者哉虽然圣人于是乎又有忧也天下之人多愚知其一说而不知其又有一说也刻则效之而其廉或弗如亢则效之而其仁或弗如特立独行则效之而其忠孝又或弗如天下之人以其似存夷齐之短而莫知其真失夷齐之长敎于是不立于是又特着一人焉以救之其不得志同其廉同其仁同其忠孝又同而独其气性之所往又若翩翩乎其相反也者而使天下又遂因是以见夷齐精神真至之所存初不系于拘局刻薄之迹而乃以长善而救失而师道大定或凯或凉而所以利頼万物者未始有异也此桺下之所以并着也若夫伊尹太公也者孟子有不得不一称者焉所谓中国授室养弟子万锺使诸大夫国人皆有所矜式者固当时君臣所以处孟子而以孟子为无能为之人也徒说仁义而巳孟子至为之道汤武称伊吕而尚莫之能信也况置而弗称乎此易明者也若夫较量圣人以发明孔子独尹与夷惠并着而太公尚不能与焉若是乎太公尤不必称者矣故略定一时若太公者可为天下父定不可为百世师可以为文王之师而不可以为百世常人之师伊尹虽自以先知先觉自任先知先觉者师也而孟子弗与之百世也亦岂不以其事为不可训也哉故其为业也辟之于天则雷霆而巳风行乎四时而雷则用之止以半岁此亦足以观矣

  ○救荒弭盗议 【 馆课】

  盗贼之祸烈于夷狄自古而然而又当夷狄内讧之日天下已大病无可议者、非无可议以为天下可议者不在盗贼也天下之可议者莫如今日之可以不为盗贼而其实甚于盗贼与可以为盗贼而目前尚未为盗贼之人盗之起也不一其途有饥寒而为之者、有狃于骄淫而为之者有负材气郁郁不得志好乱乐祸而为之者此四者盗之所起也知盗所繇起则得盗所繇弭彼原非无故而起则亦岂无故而弭哉弭之则必令天下无饥寒无骄淫无不得志而好乱乐祸而此数者其可以拱揖俯仰论议户庭之间今日一部覆明日一令甲而使遂晏然以免也抑更有道焉为天下所公见明知而特韪而莫之敢议即议焉而莫有能行者乎愚以为天下虽大分域而治合则天子分则县官耳天子之下县官之上自宰执逓而至于郡守不过多方区置奉天子威令逓为钳维要使县令必为斯民利而无害焉则巳矣今也不然举世躭躭然共视县令如商贾居积之肆居是位者亦遂以廉洁爱民为迂阔难行之事一日而成进士遽膺民社之任而尚愀然不乐数岁一迁而岌岌乎其不可待平心静气而细观之上自宰执而下至郡守若而人若终日多方区置惟恐县令之廉洁爱民则举朝嗷嗷无所得食者县令虽欲念民饥寒闲民骄淫复何暇竟亦何禆至如边将扞外与县令治内者等非力能浚削内供亦不可以安其位必不欲驱豪武之人少泄其戾气于外而留之乘间以发以今度之虽旦夕未有大变而不及 圣天子求治之日同心合力力为救正诚恐天下事有不忍言者谓可以患贻后人也哉救荒有策其大要不出捐仓劝借和籴而巳有良有司随时随地可以为计然不终日之事未及乎久安长治之道也食毕则复相聚为盗且盗无不获又谁索缕粒于富豪吏胥之手乎故愚以为 庙堂之上无力责天下之县令使必廉洁爱民以不罔其上而反煦煦兢兢欲为画计计划愈行民愈困盗愈增耳又何议乎又何议乎

  ○举边才足兵饷议 【 馆课】

  边才之希见也以事边者之不必尽才也兵饷之时告匮也以饷之不必尽以食兵兵之不必尽任饷也虽然天下方大病病之所在非一端也病非一端救其一则且伤其一焉无所不病则亦无所不救何道乎其可以无所不救也愚以为古今未有一时焉而遂可以无所不救之道也善救者得其机次第焉而已矣今边才与兵饷二事也议二事则此二事者亦遂有后先焉孰先先边才也今兵之不宜取足于募饷之不宜取足于征有其耗之者故莫不奋臂而言曰清之不清则永不得也或又曰清之难夫清之是也以为如是以清之而遂清矣则愚又恐其不能得也故清之亦诚难虽然亦难耳岂遂不可为也哉所以难焉者则无边才故也古之握兵者可以一夜之间坑数万人而若无有今欲汰数人而恒恐其一旦哄然而起戕主帅之命大兵者所谓聚不义之人持不仁之器而敎之以杀人之事惟恒试之战而能者日以见不能者日以诎故贤甞居上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