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说物有本末修身为本结云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亦是此意看五孝一篇分明是大学中庸二篇之义若合此篇与学庸并行是四书五经之三始也如聿修之诗不过为天子之孝发端耳自天子至庶人同此孝德虽尊养义殊而聿修则一安得谓四孝宜引诗而庶人不宜引诗又安得谓聿修之义遂为德本教生之旨乎
然则孝经首章何为以聿修之诗结德本之义又何为四孝引诗至庶人独不引诗也
曰五孝俱先引诗如首章之意巳尽于孝有终始一段至第二节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又自更端为五孝张本所以遂引大雅以起天子之孝如王之荩臣无念尔祖明明为天子而发安得首章遂引诗自为咏叹至于庶人独寥然阔绝非特意义乖离亦文势纰漏矣
然则孝经自前汉巳列学宫又文辞简必闾巷之所易习自匡衡进讲时巳云大雅聿修厥德仲尼引为孝经之首章今遽以首章断于孝之终也而离大雅为夫子之发端则自匡衡时何不如此并闾巷所诵习亦皆无异义岂亦孔壁之前孝经未着自疏广匡衡而后离章殊旨耶
曰自孝经列于学宫经师进讲只取其崇闳便于诵说者又拘于字义晰理未精遂以大雅之诗为德本发咏又见吕刑一人有庆兆民赖之以一人为天子故遂以诸侯之发端为天子之结义不知古人杂引诗书多在篇前如礼记中坊表诸篇似此甚众即如中庸尚綗之诗亦先引诗而后说义又何疑于念祖聿修之为天子起义乎诸侯虽不得自为一人而引诗者断章取义如富贵不离其身然后能保其社稷而和其人民此即一人有庆兆民赖之之意又何疑乎
或曰以聿修之诗移于天子有庆之书移于诸侯战兢之诗移于卿大大夙夜匪懈与无忝所生归于士庶人则五诗均齐似矣然中间过节各有子曰二字文理微碍与缁衣坊表门人记撰体制不同不知王逸刘炫原本与晦翁定本所加损子曰三四处可因而动移之欤
曰孝经各有引诗及子曰字疑亦曾子门人所记看他首称仲尼曾子则非仲尼手授无疑也然王逸本故自天子至庶人章上有子曰二字则文理失顺又孝德章加三子曰亦虚衍难施唯首章夫孝始于事亲节宜加子曰两字为五孝统余俱可省耳班生曰与其过而去之宁过而存之晦翁作孝经定本删去圣治章数句至今为人口实今于五孝之章各留子曰字亦无损于义何必去经文以就便读乎
或曰晦翁以五孝首篇为经余十三篇为传各释首章之意如三才章其教不肃而成其政不严而治是释以顺天下之意如此分布都释五孝之义是否
曰大学首章为经下章为传此自有夫子曾子言义不同今孝经皆记夫子之言安得自分经传凡夫子之行事见于孝经孝始于不敢毁伤终于扬名后世始于不敢恶慢一人终于郊祀配天祸患不生灾害不作故孝者教也教者礼所从出礼归于敬敬出于孝孝敬立而治道毕故广至德之章直曰礼者敬而巳矣首篇祗言至德要道是一孝字直到结束乃指出敬字凡天子之不敢恶慢诸侯之不敢骄溢卿大夫之不敢不法士庶人之忠顺不失谨身节用皆敬也皆孝也至于先王之以身率先敬人之父敬人之兄敬人之君皆以天子而亲行子弟之事明堂之三老五更辟雍之执酱馈酳籍田之秉耒三推宗庙之礼牲袒割是一部礼记皆为孝经作传又何有孝经自分经传之理乎
然则孝经为经礼记为传不如取大戴记中曾子十篇为传一则与孝经表里一则是曾子家言如泛泛将一部礼记服食丧祭为绪千端如何连类而贯
曰礼记虽有千端不过是教孝教敬如曲礼内则玉藻郊特牲祭义祭法丧服记曾子问王制文王世子数篇大畧巳尽因而推之冠昏燕射乡饮酒以悉其端求之礼运礼器坊表诸篇以畅其说而哀公问一篇于敬身敬亲之旨殚发表里无复遗矣孝经一部书与哀公一篇大半出入而严父配天之意独为渊微要畎亩之下不伤一物不杀一草木禽兽各有严父配天意象许多礼乐皆繇中和而出资孝敬而立孝以导和敬以致中明此两字虽与周公共作礼乐可也曾子明孝十篇语虽亲切而规模意象不得与孝经相副相其所至与礼乐内则同归今作孝经大传先明篇章次论孝敬渊源三论反文归质而孝经意义灿然虽三礼始乱刋繁就简可以毕举矣
或问反文就质之义如何
曰孝经自不毁伤其身以不毁伤天下不恶慢一人以至享祀上帝皆原本敦素即心为治许大学问不假一毫缘餙不假一毫事功中间避刑辟兵制礼创乐至于擗踊哭泣三日而食皆质素自然愚夫愚妇所当心自尽者却有仰思不合的道理夫子特地为素王敷治似周公太文夫子太质也勿论三礼官仪视此繁重即如中庸大学视此尚未简素读孝经后真觉良知良能塞天塞地于言满天下无口过行满天下无怨恶处千倍工夫鍜铸难成即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处端本正原一部孟子俱从此出故孝经有五大义本性立教因心为治令人知非孝无教非性无道为圣贤学问根本一也约教于礼约礼于敬令人知敬以致中孝以导和为帝王致治渊源二也则天因地常以地道自处履顺行让使天下销其戾心觉五刑五兵无得力处为古今治乱渊源三也反文尚质以夏商之道救周四也辟杨诛墨使佛老之道不得乱常五也以是五者宜翼孝经别其章分然后以礼记诸篇条贯丽之虽不看吾大传可以意作矣 【 孝经辨义五月廿三日】
◆文
告李朱二公文
再告李朱二先生文
○告李朱二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