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得也。王若不改,汉系大王邸,论相以下,为之奈何?夫堕父大业,退为布衣所哀,幸臣皆伏法而诛,为天下笑,以羞先帝之德,甚为大王不取也。
  宜急改操易行,,曰:「臣不幸早失先帝,少孤,吕氏之世,未尝忘死。陛下即位,臣怙恩德骄盈,行多不轨。追念罪过,恐惧,伏地待诛不敢起。」皇帝闻之必喜,大王昆弟欢欣於上,群臣皆得延寿於下;上下得宜,海内常安。愿孰计而疾行之。行之有疑,祸如发矢,不可追已。(《汉书·淮南厉王长传》:厉王归国益恣,文帝重自切责之。时帝舅薄昭为将军,尊重,上令昭予厉王书,谏数之。)
  ◎张武
  武为代国郎中令。文帝即位,以受赇金钱不徙,十四年拜车骑将军,屯渭北。军罢,复故官,及葬霸陵,为复土将军。
  ◇议止代王入嗣
  汉大臣皆故高帝时大将,习兵多谋诈,此其属意,非止此也,特畏高帝、吕太后威耳。今已诛诸吕,新喋血京师,此以迎大王为名,实不可信。愿大王称疾毋往,以观其变。(《史记·文纪》:陈平、周勃使人迎代王,代王问左右郎中令张武等,张武等议。)
  ◎贾山
  山,颍川人。初为颍阴侯灌婴给事。文帝时屡上书言事,不用。
  ◇至言
  臣闻为人臣者,尽忠竭愚,以直谏主,不避死亡之诛者,臣山是也。臣不敢以久远谕,愿借秦以为谕,唯陛下少加意焉。
  夫布衣韦带之士,修身於内,成名於外,而使后世不绝息。至秦则不然。贵为天子,富有天下,赋敛重数,百姓任罢,赭衣半道,群盗满山,使天下之人,戴目而视,倾耳而听。一夫大呼,天下响应者,陈胜是也。秦非徒如此也,起咸阳而西至雍,离宫三百,钟鼓帷帐,不移而具。又为阿房之殿,殿高数十仞,东西五里,南北千步,从车罗骑,四马骛驰,旌旗不挠。为宫室之丽至於此,使其后世曾不得聚庐而托处焉。为驰道於天下,东穷燕齐,南极吴楚,江湖之上,濒海之观毕至。道广五十步,三丈而树,厚策其外,隐以金椎,树以青松。为驰道之丽至於此,使其后世曾不得邪径而托足焉。死葬乎骊山,吏徒数十万人,旷日十年。下彻三泉合采金石,冶铜锢其内,漆涂其外,被以珠玉,饰以翡翠,中成观游,上成山林。为葬埋之侈至於此,使其后世曾不得蓬颗蔽冢而托葬焉。秦以熊罢之力,虎狼之心,蚕食诸侯,并吞海内,而不笃礼义,故天殃已加矣。臣昧死以闻,愿陛下少留意而详择其中。
  臣闻忠臣之事君也,言切直则不用而身危,不切直则不可以明道,故切直之言,明主所欲急闻,忠臣之所以蒙死而竭知也。地之硗者,虽有善种,不能生焉;江皋河濒,虽有恶种,无不猥大。昔者夏商之季世,虽关龙逢、箕子、比干之贤,身死亡而道不用。文王之时,豪俊之士皆得竭其智,刍荛采薪之人皆得尽其力,此周之所以兴也。故地之美者善养禾,君之仁者善养士,雷霆之所击,无不摧折者;万钧之所压,无不糜灭者。今人主之威,非特雷霆也;势重,非特万钧也。开道而求谏,和颜色而受之,用其言而显其身,士犹恐惧而不敢自尽,又乃况於纵欲恣行暴虐,恶闻其过乎!震之以威,压之以重,则虽有尧舜之智,孟贲之勇,岂有不摧折者哉?如此,则人主不得闻其过失矣;弗闻,则社稷危矣。古者圣王之制,史在前书过失,工诵箴谏,瞽诵诗谏,公卿比谏,士传言谏过,庶人谤於道,商旅议於市,然后君得闻其过失也。闻其过失而改之,见义而从之,所以永有天下也。天子之尊,四海之内,其义莫不为臣。然而养三老於大学,亲执酱而馈,执爵而,祝饣壹在前,祝鲠在后,公卿奉杖,大夫进履,举贤以自辅弼,求修正之士使直谏。故以天子之尊,尊养三老,视孝也;立辅弼之臣者,恐骄也;置直谏之士者,恐不得闻其过也;学问至於刍荛者,求善无餍也;商人庶人诽谤己而改之,从善无不听也。
  昔者,秦政力并万国,富有天下,破六国以为郡县,筑长城以为关塞。秦地之固,大小之势轻重之权,其与一家之富,一夫之强,胡可胜计也!然而兵破於陈涉,地夺於刘氏者,何也?秦王贪狼暴虐,残贼天下,穷困万民,以适其欲也。昔者,周盖千八百国,以九州之民,养千八百国之君,用民之力不过岁三日,什一而籍,君有馀财,民有馀力,而颂声作。秦皇帝以千八百国之民自养,力罢不能胜其役,财尽不能胜其求。一君之身耳,所以自养者驰骋弋猎之娱,天下弗能供也。劳罢者不得休息,饥寒者不得衣食,亡罪而死刑者无所告诉,人与之为怨,家与之为雠,故天下坏也。秦皇帝身在之时,天下已坏矣,而弗自知也。秦皇帝东巡狩,至会稽、琅邪,刻石著其功,自以为过尧舜统;县石铸钟ね,筛土筑阿房之宫,自以为万世有天下也。古者圣王作谥,三四十世耳,虽尧舜禹汤文武累世广德以为子孙基业,无过二三十世者也。秦皇帝曰死而以谥法,是父子名号有时相袭也,以一至万,则世世不相复也,故死而号曰始皇帝,其次曰二世皇帝者,欲以一至万也。秦皇帝计其功德,度其后嗣,世世无穷,然身死才数月耳,天下四面而攻之,宗庙灭绝矣。
  秦皇帝居灭绝之中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