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下殇小功则不可,而云小功之末可以冠婚何?”范汪重答曰:“下殇小功,此是周服之下殇,不可以服轻而恩疏也”。

  或曰:“因丧而冠,亦礼之明文,何以复于大功小功丧中,每言冠乎?”答曰:“在丧,冠而已,不行冠礼也。于大功小功之末,故可行冠礼。因丧而冠,与备行冠礼殊也”。

  或问者曰:“礼:‘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父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可以娶妇,己虽小功,既卒哭可以取妻。’案经大功之末,虽云可以冠子嫁子,不言己可以冠,而郑氏注云‘己大功卒哭而可以冠’。未解。经又云‘大功之末,’而注云‘卒哭’,不知此言未,便是卒哭,为非卒哭邪?”答曰:“《记》云‘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而注又云‘己大功卒哭而可以冠,小功卒哭而可以冠,娶妻’者,冠而後娶。今既云冠嫁其子,则于文不得复自著己冠,故注家合而明之。以小功得娶妻,则大功亦可以得冠,冠轻婚重,故大功之末得自冠,小功之末得自娶,以记文不备,故注兼明之。注之有此比。礼,三月既葬,卒哭,于小功则馀有二月,是末也。于大功则正三分之一便谓之末,意常以疑之。然郑氏注丧服经云,‘葬,丧之大事’既毕,故谓之末邪?”

  重问曰:“省及申释注意,甚为允也。然仆犹有所未了,《礼》小功卒哭可以娶者,婚礼‘娶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明婚虽属吉,而有嗣亲之感;小功馀丧,不重祖考之思,故可以娶也。大功可冠,犹有疑焉。夫吉礼将事,必先筮宾,然後成礼。大功之末可以冠嫁其子者,以己大功之末,于子则小功服已过半,情降既殊,日算浸远,故子可以行吉事。至于已身,亲有功布重制,月数尚近,而便释亲重之服,行轻吉之礼,於此称情,无乃薄邪?且非礼正文,出自注义耳。若有广比,想能明例以告之’。答曰:‘齐之丧,则冠婚皆广。大功则广婚而行冠,冠吉轻而婚吉重故也。冠吉轻故行之於大功之末,婚吉重故行之於小功之馀。但以大功末云可以冠子,而自著己冠之文不便。贤者以三隅反之,推小功得自娶,则大功得自冠。以身有功服,月数尚近,释亲重之服,行轻吉之事。今正以小功大功之末,俱得行吉礼,故施轻吉於重末,行重吉於轻馀。重服不可以行重吉,故许其轻者;轻服可以通重吉,故因得行之。若大功之冠,则行吉冠之礼而反丧服。若服在齐,不得行吉,则因丧而冠,以冠礼贵及,不可俞时。而齐之服崇重,则大功之末差轻,轻则行以吉,重则因以凶也。’(《通典》五十六)

  ○答高崧访

  御史中丞高崧,有从弟丧,在服末欲为儿婚,书访尚书范汪曰:“《礼》有‘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妇’。下章云‘己虽小功,既卒哭,可以娶妻’。己有小功丧。则父便应有大功丧,以义例推之,小功卒哭可以娶妻,则大功卒哭可以娶妇邪?”范答曰:“案《礼》‘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此于子己为无服也。以己尚在大功丧中,犹未忍为子娶妇,近于欢事也。故于冠子嫁子则可,娶妇则不可矣。已有缌麻之丧,于祭亦废,婚亦不通矣,况小功乎!”崧又曰“《礼》‘己虽小功,既卒哭,可以娶妻’。己有小功,则父有大功。己既小功卒哭可娶妻,则父大功卒哭可娶妇,将不嫌邪?”汪曰:“五服之制,各有月数,月数之内,自无吉事,故曰‘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春秋·左氏传》,齐侯使晏子请继室于晋,叔向对曰:‘寡君之愿也,衰之中,是以未敢请。”《礼》贵妾缌,而叔向称在衰之中。推此而言,虽轻丧之麻,犹无婚姻之道也,而敦本敬始之义,每于婚冠见之矣。《杂记》曰‘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妇’。而下章云‘己虽小功,卒哭,可冠、娶事也。’二文诚为相代,寻此旨,为男女失时或继嗣未立者耳,非通例也。《礼》,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至于仲春会男女,便云‘于此时也,奔者不禁’。此亦是权礼,非经常之典也’。(《通典》六十)

  ○祭典

  废小宗昭穆不乱,废大宗昭穆乱矣,先王所以重大宗也。岂得不废小宗以继大宗乎!汉家求三代之後弗得,此不立大宗之过也。岂不以宗子废绝,图籍莫纪。若常有宗主,虽丧乱要有存理,或可分布掌录,或可藏之于名山,设不尽在,决不尽失。且同姓百代不婚,周道也。而姓自变易,何由得知。一己不知,或容有得婚者,此大违先生之典,而伤自然之理。由此言之,宗子之重于天下久矣。(《通典》九十六)

  大宗者,人之本也,尊之统也。人不可以无其本,所以立大宗也。上理祖祢,尊尊之道著矣;下理子孙,亲亲之义明矣;旁理昆弟,天伦之理达矣。存则合族以食,序以昭穆,导以德行,别以礼义;没则祭太祖,陈其亲疏,殇与无服,莫不咸在。此则孝子之事终矣,立人之道竭矣。小宗之家,五代则迁,安知始祖之所从出,宗祀之所由来?敬宗所以尊祖祢,不为重乎。然要当以穆继昭,既明大宗不可以绝,则支子当有继祖,是无父者也。(《通典》九十六)

  ○棋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