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必有余殃易言家不言身易言余不言即而人每於及身验之不验则怨天尤人非圣而疑经亦惑之甚矣轼谓必待其定而求之可为善言天者天之定必有其余也天道远而甚迩曷不观之四时邵伯温曰:王晋公祐事太祖为知制诰太祖遣使魏州以便宜付之告之曰:使还与卿王溥官职时溥为相也盖魏州节度使符彦卿太宗夫人之父有飞语闻于上祐往别太宗於晋邸太宗却左右欲与之言祐径趋出祐至魏得彦卿家僮二人挟势恣横以便宜决配而已及还朝太祖问曰:汝敢保符彦卿无异意乎祐曰:臣与符彦卿家各百口愿以臣之家保符彦卿家又曰:五代之君多因猜忌杀无辜故享国不长愿陛下以为戒帝怒其语直贬护国军行军司马叶州安置七年不召太宗即位谓辅臣曰:王祐文章之外别有清节朕所自知以兵部侍郎召不及见而薨初祐笑曰:某不做儿子二郎必做二郎文正公旦也祐素知其必贵手植三槐於庭曰:吾子孙必有为三公者已而果然天下谓之三槐王氏

卷三十九

  眉山苏轼文二书

  上文侍中论榷盐书

  留守侍中执事当今天下勋德俱高为主上所倚信华实兼隆为士民所责望受恩三世宜与社稷同忧皆无如明公者今虽在外事有关於安危而非职之所忧者犹当尽力争之而况其事关本职而忧及生民者乎窃意明公必已言之而人不知若犹未也则愿效其愚顷者三司使章惇建言乞榷河北京东盐朝廷遣使案视召周革入觐已有成议矣惇之言曰:河北与陕西皆为边防而河北独不榷盐此祖宗一时之误恩也轼以为陕西之盐与京东河北不同解池广袤不过数十里既不可捐以予民而官亦易以笼取青盐至自虏中有可禁止之道然犹法存而实不行城门之外公食青盐今东北循海皆盐也其欲笼而取之正与淮南两浙无异轼在余杭时见两浙之民以犯盐得罪者一岁至万七千人而莫能止奸民以兵仗护送吏士不敢近者常以数百人为辈特不为他盗故上下通知而不以闻耳东北之人悍於淮浙远甚平居椎剽之奸常甲於他路一旦榷盐则其祸未易以一二数也由此观之祖宗以来独不榷河北盐者正事之适宜耳何名为误哉且榷盐虽有故事然要以为非王政也陕西淮浙既未能罢又欲使京东河北随之此犹患风痹人曰:吾左臂既病矣右臂何为独完则以酒色伐之可乎今议者曰:吾之法与淮浙不同淮浙之民所以不免於私贩而灶户所以不免於私卖者以官之买价贱而卖价贵耳今吾贱买而贱卖借如每斤官以三钱得之则以四钱出之盐商私买於灶户利其贱耳贱不能减三钱灶户均为得三钱也宁以予官乎将以予私商而犯法乎此必不犯之道此无异於儿童之见东海皆盐也苟民力之所及未有舍而不煎煎而不卖者也而近岁官钱常苦窘迫遇其急时百用横生以有限之钱买无穷之盐灶户有朝夕薪米之忧而官钱在期月之后则其利必归於私贩无疑也食之於盐非若饥之於五谷也五谷之乏至於节口并日而况盐乎故私贩法重而官盐贵则民之贫而懦者或不食盐往在浙中见山谷之人有数月食无盐者今将榷之东北之俗必不如往日之嗜咸也而望官课之不亏疏矣且淮浙官盐本轻而利重虽有积滞官未病也今以三钱为本一钱为利自禄吏购赏修筑廒庾之外所获无几矣一有积滞不行官之所丧可胜计哉失民而得财明者不为况民财两失者乎且祸莫大於作始作俑之渐至於用人今两路未有盐禁也故变之难遣使会议经年而未果自古作事欲速而不取众议未有如今日者也然犹迟久如此以明作始之难也今既已榷之矣则他日国用不足添价贵卖有司以为熟事行半纸文书而决矣且明公能必其不添乎非独明公不能也今之执政能自必乎若不可必则两路之祸自今日始夫东北之蚕衣被天下蚕不可无盐而议者轻欲夺之是病天下也明公可不深哀而速救之欤或者以为朝廷既有成议矣虽争之必不从窃以为不然乃者手实造簿方赫然行法之际轼尝论其不可以告今太原韩公公时在政府莫之行也而手实卒罢民赖以少安凡今执政所欲必行青苗助役市易保甲而已其他犹可以庶几万一、或者又以为明公将老矣若犹有所争则其请老也难此又轼之所不识也使明公之言幸而听屈己少留以全两路之民何所不可不幸而不听是议不中意其於退也尤易矣愿少留意轼一郡守也犹以为职之所当忧而冒闻於左右明公其得已乎干渎威重俯伏待罪而已
原编者评:榷盐洵非三代盛王之所有然自封建变为郡县则煮海之利无复限制末所竞趋不有官吏统纪之易以为乱却不得谓非王政也特与小民争利则失政之甚者矣篇中所论盐政真燎如观火而为民请命忠爱恻怛之意横溢毫楮可为仁人之言矣读至凡今执政所欲必行者青苗助役市易保甲而已其他犹可以庶几万一、语真如甯俞货医使薄其鸩令人流涕

上韩枢密书

  轼顿首上枢密侍郎阁下轼受知门下似稍异於寻常人盖尝深言不讳矣明公不以为过其在钱塘时亦蒙以书见及语意亲甚自尔不复通问者七年於兹矣顷闻明公入西府门前书生为作贺启数百言轼辄裂去曰:明公岂少此哉要当有辅於左右者昔侯霸为司徒其故人严子陵以书遗之曰:君房足下位至台鼎甚善怀仁辅义天下悦阿谀顺旨要领绝世以子陵为狂以轼观之非狂也方是时光武以布衣取天下功成志满有轻人臣之心躬亲吏事所以待三公者甚薄霸为司徒奉法循职而已故子陵有以感发之今陛下之圣不止光武而明公之贤亦远过侯霸轼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