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正以三年为期俟得利害之真邪正之实然后应物而作使既作之后天下无恨陛下亦无恨上下同享太平之利则虽尽南山之竹不足以纪圣功兼三宗之寿不足以报圣德由此观之陛下之有为惟忧太早不患稍迟亦已明矣臣又闻为政如用药方今天下虽未大治实无大病古人云有病不治常得中医虽未能尽除小疾然贤於误服恶药觊万一之利而得不救之祸者远矣臣恐急进好利之臣辄劝陛下轻有改变故辄进此说敢望陛下深信古语且守中医安稳万全之策勿为恶药所误实社稷宗庙之利天下幸甚臣不胜忘身忧国之心冒死进言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原编者评:按本传云哲宗八年宣仁皇后崩哲宗亲政轼乞补外以端明殿侍读两学士出知定州时国是将变轼不得入辞既行上书云云尝观宣仁后临朝尽革神宗时弊政千古称女中尧舜而当时忄佥壬小人挟子不当改父之政之说以煽动哲宗其时诸贤亦止以宣仁所定为母改子非哲宗子改父为辞而未能究极其理也如子不可改父则宣仁临朝虽曰母改子而哲宗嗣服究是子改父无异掩耳盗铃矣子曰:三年无改於父之道可谓孝矣曾子曰:孟庄子不改父之臣与父之政是难能也熙宁大臣动称绍述用孔曾斯语以为据依而不知以文害辞以辞害志所为侮圣人之言也夫道也者犹路也九达之衢自西自东自南自北皆可之焉然而父自东者子三年不敢自西不忘亲也孟献子之臣当无壬人矣孟献子之政当无秕政矣孟庄子当日岂无为之臣者孟庄子为政岂无别出之见可措诸施行者然孟庄子唯父之旧臣是用唯父之旧政是循不忘亲也故曰:是难能也凡若此者皆父之所为合于道道在两可必从其父之所可於天下无所损益也而有余孝焉圣贤所深许也若其获罪於天与民害於而家凶於而国人人皆知其非道而曰:父之道也改必待三年曰:父之臣也将卒用之以行父之政则易不当云干父之蛊有子考无咎矣父在犹有几谏之文诤子之义父殁则其哀痛迫切以速盖其愆者当何如而曰:吾将绍述焉是扬父之恶而世济其凶也乃曰孔曾有明训岂非侮孔曾之言哉孔子系易曰:干父之蛊意承考也夫人之所以为人以有父子之亲也而所以有父子之亲者亦以其为人人也者性为之非欲为之也虽桀纣之恶桀纣之欲也非其性也桀纣既死则其欲堙灭而无存矣其性则死而不亡使武庚禄父能干其蛊反其政而安天下之民亦不得不谓之意承考盖谓桀纣之性恶不得也则谓桀纣之无此意亦不得也况乎宋神宗者实有振厉奋发追踪前古之意特以知之不明处之不当为群小所愚以致於败晚乃悔之而气拘物蔽吝於改过不能自克原其本意岂欲民生之流离军旅之败没哉夫孝者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人之志立人达人之志也人之事立人达人之事也是以不曰父之志与事谓其嫌於从欲也使以从欲为继述则非所谓人之志与事矣且守而不变谁其不能而又何谓善哉天有四时春秋冬夏其代谢者犹父子之义也春谢而夏代夏犹春之子也而易温为暑夏谢而秋代秋犹夏之子也而易暑为凉使四时执而不变则生物尽矣况乎五纬愆而六气易而欲执其愆且易者以为常曰:吾以绍述也岂孔曾之教然哉语曰: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然则前事之有疑既后事之惑也学必讲而后明故孔子曰:学之不讲是吾忧也人皆知哲宗绍述之为非而不能无疑於孔曾之语则母改子非子改父之说淆之不可不讲也诚知哲宗绍述之为不孝则孔曾教孝之义大明矣

卷四十八

  眉山苏轼文十一劄子

  述灾沴论赏罚及修河事缴进欧阳修议状劄子

  元祐三年九月五日翰林学士朝奉郎知制诰兼侍读苏轼沴子奏臣今日迩英进读宝训及雍熙淳化间事太宗皇帝每见时和岁丰雨雪应时喜不自胜举酒以属群臣又是日荧惑与日同度太史奏言当旱既而雨足岁丰臣读至此因进言水旱虽天数然人君修德可以转灾为福故宋景公一言而荧惑退三舍元丰八年荧惑守心逆行犯房又逆而西垂欲犯氐氐四星后妃之象也方是时二圣在位发政施仁惟恐不及臣视荧惑退舍甚速如有所畏不敢复西以此知天人之应捷於影响太宗皇帝亲致太平而每遇丰年若获非常之福喜乐如此者岂非水旱不作自是朝廷难得之事乎书曰: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匹夫匹妇有不获其所犹能致水旱而况政令之失小及一方大及四海其为灾沴理在不疑自二圣嗣位於今四年恭俭慈孝至仁至公可谓尽矣而四年之中非水则旱日月薄蚀五星相凌淫雨大雪常寒久阴之类殆无虚月岂盛德之报也哉臣愚无知窃谓陛下身修而政未修故监司守令多不得人百姓失职无所告诉谣怨上达以伤阴阳之和所以致此者盖由朝廷赏罚不明举错不当之咎也臣请略而言之去年熙河诸将力战以获鬼章此奇功也故增秩赐金泾原诸将闭门自守使贼大掠而去若涉无人之境此罪人也亦增秩赐金赏罚如此何以使人广东妖贼岑探反围新州差将官童政救之政贼杀平民数千其害甚於岑探朝廷使江西提刑传燮体量其事燮畏避权势归罚於新州官吏又言新州官吏却有守城之功乞以功过相除愚弄上下有同儿戏然卒不问岑探聚众构谋经年乃发而所部官吏茫不觉知使一方赤子肝脑涂地然亦止於薄罚童政凶狡贪残非一日之积而监司乃令将兵讨贼以致千人无辜就死亦止降一差遣近日温杲诱杀平民十九人冤酷之状所不忍闻而杲止於降官监当蔡州捕盗吏卒亦杀平民一家五六人皆妇女无辜屠割形体以为丈夫首级欲以请赏而守亻卒不按监司不问以致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