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臣所言如左臣伏以陛下恭俭慈仁有能承祖宗之德聪明睿知有能任天下之材即位以来早朝晏罢广问兼听有更制变俗比迹唐虞之志此非群臣之所能及也然而所遇之时在天则有日食星变之异在地则有震动陷裂水泉涌溢之灾在人则有饥馑流亡讹言相惊之患三者皆非常之变也及从而察今之天下则风俗日以薄恶纪纲日以弛坏百司庶务一切文具而已内外之任则不足於人材公私之计则不足於食货近则不能不以盗贼为虑远则不能不以夷狄为忧海内智谋之士常恐天下之势不得以久安也以陛下之明而所遇之时如此陛下有更制变俗比迹唐虞之志则亦在正其本而已矣易曰:正其本万事理臣以谓正其本者在陛下得之於心而已臣观洪范所以和同天人之际使之无间而要其所以为始者思也大学所以诚意正心修身治其国家天下而要其所以为始者致其知也故臣以谓正其本者在得之於心而已得之於心者其术非他学焉而已矣此致其知所以为大学之道也古之圣人舜禹成汤文武未有不由学而成而傅说周公之辅其君未尝不勉之以学故孟子以谓学焉而后有为则汤以王齐桓公以霸皆不劳而能也盖学所以成人主之功德如此诚能磨砻长养至於有以自得则天下之事在於理者未有不能尽也能尽天下之理则天下之以事物接於我者无以累其内天下之以言语接於我者无以蔽其外夫然则循理而已矣邪情之所不能入也从善而已矣邪说之所不能乱也如是而用之以持久资之以不息则积其小者必至於大积其微者必至於显古之人自可欲之善而充之至於不可知之神自十五之学而积之至於从心之不逾矩岂他道哉由是而已矣故曰:念终始典於学又曰:学然后知不足孔子亦曰:吾学不厌盖如此者孔子之所不能已也人能使事物之接於我者不能累其内所以治内也言语之接於我者不能蔽其外所以应外也有以治内此所以成德化也有以应外此所以成法度也德化法度既成所以发育万物而和同天人之际也自周衰以来道术不明为人君者莫知学先王之道以明其心为人臣者莫知引其君以及先王之道也一切苟简溺於流俗末世之卑浅以先王之道为迂远而难遵人主虽有聪明敏达之质而无磨砻长养之具至於不能有以自得则天下之事在於理者有所不能尽也不能尽天下之理则天下之以事物接於我者足以累其内天下之以言语接於我者足以蔽其外夫然故欲循理而邪情足以害之欲从善而邪说足以乱之如是而用之以持久则愈甚无补行之以不息则不能见效其弊则至於邪情胜而正理灭邪说长而正论消天下之所以不治而有至於乱者以是而已矣此周衰以来人主之所以可传於后世者少也可传於后世者若汉之文帝宣帝唐之太宗皆可谓有美质矣由其学不能远而所知者陋故足以贤於近世之庸主矣若夫议唐虞三代之盛德则彼乌足以云乎由其如此故自周衰以来千有余年天下之言理者亦皆卑近浅陋以趋世主之所便而言先王之道者皆绌而不省故以孔子之圣孟子之贤而犹不遇也今去孔孟之时又远矣臣之所言乃周衰以来千有余年所谓迂远而难遵者也然臣敢献之於陛下者臣观先王之所已试其言最近而非远其用最要而非迂故不敢不以告者此臣所以事陛下区区之志也伏惟陛下有自然之圣质而渐渍於道义之日又不为不久然臣以为陛下有更制变俗比迹唐虞之志则在得之於心得之於心则在学焉而已者臣愚以为陛下宜观洪范大学之所陈知治道之所本不在於他观傅说周公之所戒知学者非明主之所宜已也陛下有更制变俗比迹唐虞之志则当恳诚恻怛以讲明旧学而推广之务当於道德之体要不取乎口耳之小知不急乎朝夕之近效复之熟之使圣心之所存从容於自得之地则万事之在於理者未有不能尽也能尽万事之理则内不累於天下之物外不累於天下之言然后明先王之道而行之邪情之所不能入也合天下之正论而用之邪说之所不能乱也如是而用之以持久资之以不息则虽细必巨虽微必显以陛下之聪明而充之以至於不可知之神以陛下之睿知而积之以至於从心所欲之不逾矩夫岂远哉顾勉强如何耳夫然故内成德化外成法度以发育万物而和同天人之际甚易也若夫移风俗之薄恶振纲纪之弛坏变百司庶务之文具厉天下之士使称其位理天下之财使赡其用近者使之亲附远者使之服从海内之势使之常安则惟陛下之所欲何求而不得何为而不成乎未有若是而福应不臻而变异不消者也如圣心之所存未及於此内未能无秋毫之累外未能无纤芥之蔽则臣恐欲法先王之政而智虑有所未审欲用天下之智谋材讠胥之士而议论有所未一、於国家天下愈甚无补而风俗纲纪愈以衰坏也非独如此自古所以安危治乱之几未尝不出於此臣幸蒙降问言天下之细务而无益於得失之数者非臣所以事陛下区区之志也辄不自知其固陋而敢言国家之大体惟陛下审察而择其宜天下幸甚
原编者评:朱子谓巩由学文渐见道理故文字依傍道理不为空言此疏在神宗初政劝以稽古虽若老生常谈然使神宗果纳其言学於古训则所谓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心不足顺等论议必不能入於耳而逊於心矣想当时只作一通文字阅过耳移沧州过关上殿答刂子繁文胜而实意微不如此疏远甚

为人后议

  礼大宗无子则族人以支子为之后为之后者为所后服斩衰三年而降其父母期礼之所以如此者何也以为人之所知者近则知亲爱其父母而已所知者远则知有严父之义知有严父之义则知尊祖知尊祖则知大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