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令以卑昵自亲名曰:报德非惟自私直亦待所知以不厚是故惧此惟欲少励名节庶不冫民然无闻用以不负所知尔某之愚诚所守如此然虽胥公亦未必谅某此心也自前岁得罪夷陵奔走万里身日益穷迹日益疏不及再闻语言之音而遂为幽明之隔嗟夫世俗之态既不欲为愚诚所守又未克果惟有望门长号临柩一奠亦又不及此之为恨何可道也徒能惜不永年与未大用遂与道路之人同叹耳知归葬广陵遂谋京居议者多云不便而闻理命若斯必有以也若须春水下汴某岁尽春初当过京师尚可一拜见以尽区区身贱力微於此之时当有可致而无毫发之助惭愧惭愧不宣
原编者评:修年二十二谒学士胥偃於汉阳偃大奇之留置门下许以女妻之携以如京师阅二年而登甲科其明年乃亲迎逾二年而胥氏卒景祐三年修年三十落职为峡州夷陵县令明年移乾德县令逾一年为宝元二年复旧官权成德军节度判官厅公事乃自乾德奉母待次於南阳而闻胥偃之卒作此书与所知刁景纯也

与乐秀才第一书

  某白秀才乐君足下昨者舟行往来皆辱见过又蒙以所业一册先之启事宛然如后进之见先达之仪某年始三十矣其不从乡进士之后者於今才七年而官仅得一县令又为有罪之人其德爵齿三者皆不足以称足下之所待此其所以为惭自冬涉春阴泄不止夷陵水土之气比频作疾又苦多事是以阙然闻古人之於学也讲之深而信之笃其充於中者足而后发乎外者大以光譬夫金玉之有英华非由磨饰染濯之所为而由其质性坚实而光辉之发自然也易之大畜曰:刚健笃实辉光日新谓夫畜於其内者实而后发为光辉者日益新而不竭也故其文曰:君子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此之谓也古人之学者非一家其为道虽同言语文章未尝相似孔子之系易周公之作书奚斯之作颂其辞皆不同而各自以为经子游子夏子张与颜回同一师其为人皆不同各由其性而就於道耳今之学者或不然不务深讲而笃信之徒巧其词以为华张其言以为大夫强为则用力艰用力艰则有限有限则易竭又其为辞不规模於前人则必屈曲变态以随时俗之所好鲜克自立此其充於中者不足而莫自知其所守也窃读足下之所为高健志甚壮而力有余譬夫良骏之马有其质矣使驾大辂而王良驭之节以和銮而行大道不难也夫欲充其中由讲之深至其深然后知自守能如是矣言出其口而皆文修见恶於时弃身此邑不敢自齿於人人所共弃而足下过礼之以贤明方正见待虽不敢当是以尽所怀为报以塞其惭某顿首
  原编者评:天在山中大畜孔颖达正义谓实无此象假设此义然孔子曰:象也者像也空言无实之名何象之有夫仰而观天苍苍焉而已矣御飞龙而至苍苍之所其上之苍苍仍若是也则苍苍者不可以语天之实也惟风雨云雷之属为天所降者从以究其所降之方则曰天在焉可也而山之为物能出云为风雨则天之在山中必矣岂曰:实无此象哉莫大於天而山能畜之上下千万年纵横数万里而心能识之昔人有问芥子纳须弥之义或答以心如椰子大能读万卷书者是即天在山中之象也文王曰:不家食吉盖君子之於仕也行其义也欲行义必先集义万事万物莫不有义诚备集之而后能行义能行义则可与治天下国家矣故不家食吉使於此未大畜焉而食君之禄是诗人所刺硕鼠之食苗也行固如是言胡不然行以治一时言以教万世一也孔子曰:君子以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畜其德则或出或处或默或语无所不可於此未大畜焉而强为文辞是曲礼所谓鹦鹉能言不离飞鸟也与张秀才第二书前日去后复取前所贝兄古今杂文十数篇反覆读之若大节赋乐古太古曲等篇言尤高而志极大寻足下之意岂非闵世病俗究古明道欲援今以复之古而翦剔齐整凡今之分殽驳冗者欤然后益知足下之好学甚有志者也然而述三皇太古之道舍近取远务高言而鲜事实此少过也君子之於学也务为道为道必求知古知古明道而后履之以身施之於事而又见於文章而发之以信后世其道周公孔子孟轲之徒常履而行之者是也其文章则六经所载至今而取信者是也其道易知而可法其言易明而可行及诞者言之乃以混蒙虚无为道洪荒广略为古其道难法其言难行孔子之言道曰:道不远人言中庸者曰:率性之谓道又曰:可离非道也春秋之为书也以成隐让而不正之传者曰:春秋信道不信邪谓隐未能蹈道齐侯迁卫书城楚丘与其仁不与其专封传者曰:仁不胜道凡此所谓道者乃圣人之道也此履之於身施之於事而可得者也岂如诞者之言者邪尧舜禹之书皆曰:若稽古傅说曰:事不师古匪说攸闻仲尼曰:吾好古敏以求之者凡此所谓古者其事乃君臣上下礼乐刑法之事又岂如诞者之言者邪此君子之所学也夫所谓舍近而取远云者孔子昔生周之世去尧舜远孰与今去尧舜远也孔子删书断自尧典而弗道其前其所谓学则曰:祖述尧舜如孔子之圣且勤而弗道其前者岂不能邪盖以其渐远而难彰不可以信后世也今生於孔子之绝后而反欲求尧舜之已前世所谓务高言而鲜事实者也唐虞之道为百王首仲尼之叹曰:荡荡乎谓高深闳大而不可名也及夫二典述之炳然使后世尊崇仰望不可及其严若天然则书之言岂不高邪然其事不过於亲九族平百姓忧水患问臣下谁可任以女妻舜及祀山川见诸侯齐律度谨权衡使臣下诛放四罪而已孔子之后惟孟轲最知道然其言不过於教人树桑麻畜鸡豚以为养生送死为王道之本夫二典之文岂不为文孟轲之言道岂不为道而其事乃世人之甚易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