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戮巡起旋其众见巡起或起或泣巡曰:汝勿怖死命也众泣不能仰视巡就戮时颜色不乱阳阳如平常远宽厚长者貌如其心与巡同年生月日后於巡呼巡为兄死时年四十九嵩贞元初死於亳宋间或传嵩有田在亳宋间武人夺而有之嵩将诣州讼理为所杀嵩无子张籍云
原编者评:储欣曰:雷万春茅鹿门谓当作南霁云而黄梨州非之黄近是盖所谓不载首尾者如唐书云雷万春者不详所从来前人不载后人自不得详也睢阳战阀南雷略同张公任雷与南无二又偕公同日死节而首尾不载不详此子韩子所以恨其阙也春秋之法传著传疑阙者已矣惟往来汴徐之间耳闻目见得南将军事而具书之著以传著史法固然何必前提后应哉按唐书南霁云者魏州顿丘人少微贱为人操舟末云子承嗣历涪州刺史则南将军固首尾历碌而犹恨阙如无是理矣

爱直赠李君房别

  左右前后皆正人也欲其身之不正恶可得邪吾观李生在南阳公之侧有所不知知之未尝不为之思有所不疑疑之未尝不为之言勇不动於气义不陈乎色南阳公举措施为不失其宜天下之所窥观称道洋洋者抑亦左右前后有其人乎凡在此趋公之庭议公之事者吾既从而游矣言而公信之者谋而公从之者四方之人则既闻而知之矣李生南阳公之甥也人不知者将曰:李生之托婚於富贵之家将以充其所求而止耳故吾乐为天下道其为人焉今之从事於彼也吾为南阳公爱之又未知人之举李生於彼者何辞彼之所以待李生者何道举不失辞待不失道虽失之此足爱惜而得之彼为欢欣於李生道犹若也举之不以吾所称待之不以吾所期李生之言不可出诸其口矣吾重为天下惜之
原编者评:子路去鲁与颜子别颜子曰:何以处我子路曰:何以赠我赠别以言旧矣题曰爱直所以明立言之大旨也纡徐委折以扶友於直善辞哉

圬者王承福传

  圬之为技贱且劳者也有业之其色若自得者听其言约而尽问之王其姓承福其名世为京兆长安农夫天宝之乱发人为兵持弓矢十三年有官勋弃之来归丧其土田手镘衣食余三十年舍於市之主人而归其屋食之当焉视时屋食之贵贱而上下其圬之佣以偿之有余则以与道路之废疾饿者焉又曰:粟稼而生者也若布与帛必蚕绩而后成者也其他所以养生之具皆待人力而后完也吾皆赖之然人不可遍为宜乎各致其能以相生也故君者理我所以生者也而百官者承君之化者也任有小大惟其所能若器皿焉食焉而怠其事必有天殃故吾不敢一日舍镘以嬉夫镘易能可力焉又诚有功取其直虽劳无愧吾心安焉夫力易强而有功也心难强而有智也用力者使於人用心者使人亦其宜也吾特择其易为而无愧者取焉嘻吾操镘以入贵富之家有年矣有一至者焉又往过之则为墟矣有再至三至者焉而往过之则为墟矣问之其邻或曰:噫刑戮也或曰:身既死而其子孙不能有也或曰:死而归之官也吾以是观之非所谓食焉怠其事而得天殃者邪非强心以智而不足不择其才之称否而冒之者邪非多行可愧知其不可而强为之者邪将贵富难守薄功而厚飨之者邪抑丰悴有时一去一来而不可常者邪吾之心悯焉是故择其力之可能者行焉乐富贵而悲贫贱我岂异於人哉又曰:功大者其所以自奉也博妻与子皆养於我者也吾能薄而功小不有之可也又吾所谓劳力者若立吾家而力不足则心又劳也一身而二任焉虽圣者不可能也愈始闻而惑之又从而思之盖贤者也盖所谓独善其身者也然吾有讥焉谓其自为也过多其为人也过少其学杨朱之道者邪杨之道不肯拔我一毛而利天下而夫人以有家为劳心不肯一动其心以畜其妻子其肯劳其心以为人乎哉虽然其贤於世之患不得之而患失之者以济其生之欲贪邪而亡道以丧其身者其亦远矣又其言有可以警余者故余为之传而自鉴焉
原编者评:史有二记事记言左传记事也国语记言也韩集私传二何蕃传记事也王承福传记言也其言有足警鄙夫之事君明天之不假易而民生之不可以偷则不可以无传也然而国史之所不得载则义得私立传也

太学生何蕃传

  太学生何蕃入太学者廿余年矣岁举进士学成行尊自太学诸生推颂不敢与蕃齿相与言於助教博士助教博士以状申於司业祭酒司业祭酒撰次蕃之群行焯焯者数十余事以之升於礼部而以闻於天子京师诸生以荐蕃名文说者不可选纪公卿大夫知蕃者比肩立莫为礼部为礼部者率蕃所不合者以是无成功蕃淮南人父母具全初入太学岁率一归父母止之其后间一二岁乃一归又止之不归者五岁矣蕃纯孝人也闵亲之老不自克一日揖诸生归养於和州诸生不能止乃闭蕃空舍中於是太学六馆之士百余人又以蕃之义行言於司业阳先生城请谕留蕃於是太学阙祭酒会阳先生出道州不果留欧阳詹生言曰:蕃仁勇人也或者曰:蕃居太学诸生不为非义葬死者之无归哀其孤而字焉惠之大小必以力复斯其所谓仁欤蕃之力不任其体其貌不任其心吾不知其勇也欧阳詹生曰:朱泚之乱太学诸生举将从之来请起蕃蕃正色叱之六馆之士不从乱兹非其勇欤惜乎蕃之居下其可以施於人者不流也譬之水其为泽不为川乎川者高泽者卑高者流卑者止是故蕃之仁义充诸心行诸太学积者多施者不遐也天将雨水气上无择於川泽涧谿之高下然则泽之道其亦有施乎抑有待於彼者欤故凡贫贱之士必有待然后能有所立独何蕃欤吾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