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穷理胜私之弊是以厌三传凡例条目之烦恶诸儒臆度附致之巧有太过者而不思其大伦大法固有炳如日星而不可诬者也因前圣尊师重道之意以推武王太公之事有太过者而所以考其礼之文者有未详也是其阙于审重而轻为论说直废大典固为可罪然谓其因此而乱君臣之名分又并与孟子迭为宾主之说而非之则亦峻文深诋而矫枉过直矣此又其使人不能无恨者三也若夫道徳性命之与刑名度数则其精粗本末虽若有间然其相为表里如影随形则又不可得而分别也今谓安石之学独有得于刑名度数而道徳性命则为有所不足是不知其于此既有不足则于彼也亦将何自而得其正耶夫以佛老之言为妙道而谓礼法事变为粗迹此正王氏之深蔽今欲讥之而不免反堕其说之中则已误矣又况其于粗迹之谬可指而言者盖亦不可胜数政恐未可轻以有得许之也今姑举其一二而言之若其实有得于刑名度数也则其所以修于身者岂至于与僧卧地而顾客褫衣如钱景谌之所叙乎所以着于篇者岂至于分文析字以为学而又不能辨乎六书之法如字说之书乎了翁以为安石之进字说盖欲布之海内神考虽好其书玩味不忘而不以布于海内者以教化之本不在是也此亦非是夫周礼六艺之教所谓书者不过使人以六书之法分别天下之书文而知此字之声形为如何欲其逺近齐同而不乱耳非有真空无相无作之说也安石既废其五法而专以会意为言有所不通则遂旁取后来书传一时偶然之语以为证至其甚也则又逺引老佛之言前世中国所未尝有者而说合之其穿凿舛缪显然之迹如此岂但不知性命道徳之本而亦岂可谓其有得于刑名度数之末哉不唯以此自误又以其说上惑人主使其玩味于此而不忘其罪为大了翁之言盖亦踈矣所以施于家者至于使其妻穷奢极侈斥逐姊姒而诟叱官吏如林希魏泰之所书岂止于使其子囚首跣足箕踞于前而干预国政如邵伯温之所记乎所以施于政者至于乖事理咈民情而于当世礼乐文章教化之本或有失其道理者乃不能一有所正至其小者如■〈〈今上酉下〉鸟〉鹑公事按问条法亦皆缪戾烦碎而不即于人心乎以此等而推之则如闲乐之所云亦恐其未免于过予而其所以不能使人无可恨者四也若其释经之病则亦以自处太髙而不能明理胜私之故故于圣贤之言既不能虚心静虑以求其立言之本意于诸儒之同异又不能反复详宻以辨其为说之是非但以已意穿凿附丽极其力之所通而肆为支蔓浮虚之说至于天命人心日用事物之所以然既以不能反求诸身以验其实则一切举而归之于佛老及论先王之政则又骋私意饰奸言以为违众自用剥民兴利斥逐忠贤杜塞公论之地唯其意有所忽而不以为事者则或茍因旧说而不暇择其是非也闲乐于此乃不责其违本旨弃旧说惑异教文奸言之罪而徒讥其奥义多出郑孔意若反病其不能尽黜先儒之说以自为一家之言者则又不能使人无恨者五也夫安石以其学术之误败国殄民至于如此而起自熈丰讫于宣靖六十年间诵说推明按为国是鄙儒俗生随风而靡者既无足道有识之士则孰有不寒心者顾以奸贼蔽蒙禁网严宻是以饮气呑声莫敢指议独两陈公乃能出死力以排之其于平居书疏还徃讲论切磨唯恐其言之不尽斯亦可谓贤矣然其所以为说者不过如此岂其所以为学者亦自未得圣贤之门户所以观理制事者犹未免于有蔽而然耶故尝歴考一时诸贤之论以求至当则唯龟山杨氏指其离内外判心迹使道常无用于天下而经世之务皆私智之凿者最为近之其论绍述而以为当师其意不当泥其迹者亦能曲尽其理之当而无回互之失虽元城刘公所谓哲宗神考有所不逮不但两陈公而已也然及其请罢庙学配食之章则又不能如其平日之言以正其罪顾乃屑屑焉偏指鳬鹥一义以为实奢汰之源此为获杀人于货之盗而议其窃钩之罪对放饭流歠之客而议其齿决之非视两陈公之言乃反有不能及者是以至今又几百年而其是非之原终未明白往者虽不足论而来者之监亦学者之所不可不知也故窃并其说以俟同志讲而择焉

  读药书漫记【刘因】

  人秉是气以为五脏百骸之身者形实相孚而气亦流通其声色气味之接乎人之口鼻耳目者虽若汛然然其在我而同其类者固已脗焉而相合异其类者固已怫然而相戾虽其人之身亦不得而自知也如饮药者以枯木腐骨荡为虀粉相错合以饮之而亦各随其气类而之焉盖其原一也故先儒谓酸木味木根立地中似骨故骨以酸养之金味辛金之纒合异物似筋故筋以辛养之咸水也似脉苦火也似气甘土也似肉其形固已与类矣而其气安得不与之流通也推而言之其吉凶之与善恶亦类也
  天生此一世人而一世事固能办也盖亦足乎已而无待于外也岭南多毒而有金蛇白药以治毒湖南多气而有姜橘茱茰以治气鱼鳖螺蚬治湿气而生于水麝香羚羊治石毒而生于山盖不能有以胜彼之气则不能生于其气之中而物之与是气俱生者夫固必使有用于是气也犹朱子谓天将降乱必生弭乱之人以拟其后以此观之世固无无用之人人固无不可处之世也

  文章辨体彚选巻三百七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文章辨体彚选巻三百七十八

  (明)贺复征 编

  ○读二

  读吕氏春秋【明方孝孺】

  吕氏春秋十二纪八览六论凡百六十篇吕不韦为秦相时使其宾客所著者也太史公以为不韦徙蜀乃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