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可谓有功于圣人之道固宜于许衡同列于从祀而不可以或遗也按祀法有功于圣道则祀之是七人者其有功于圣人之道如此而从祀阙焉此甚不可搜累代之旷典昭万世之公议举而明之固在今日矣又按圣孙孔伋故列孔鲤之下而曽参亦在曽晳后咸淳三年始升配享于颜孟为四侑东坐而西向父以从祀立庑下而子以配享坐堂上尊卑舛逆莫此为甚圣人之道在于明人伦而先自废乱何以诏后世借曰曽子子思以传道为重然子必当为父屈昔鲁祀僖公跻之闵公之上传者谓子虽齐圣不先父食以为逆祀今孔氏曽氏父子之失序非逆祀乎是故曽参孔伋今当降居于曽晳孔鲤之下又司马光于程颢程頥为先进张载于二程为表叔而位次皆在下其先后次序亦不可不明咸淳之从祀徒依朱子六赞以周二程邵张司马为序而不知朱子之赞特以形容六君子道德之盛初未尝定其先后之次胡可遂据以为凖乎是故司马光张载今当升居于程颢程頥之上若夫荀况扬雄何休王弼之徒有不当与于从祀者兹又未敢以遽数也嗟乎天下之礼有似缓而实急似轻而实重者以其有关于名教也公议所在孰得而废之况乎礼文之事自儒者出则于有功圣道之人礼宜所祀也而未称于礼者固不得置之而不之议也是用疏其为名教所系而公议之不可废者列之如右

  七出议【王祎】

  礼【大戴礼本命篇】妻有七出不顺父母无子淫妬恶疾多言窃盗是也而又有三不去有所取无所归与更三年之丧前贫贱后富贵是也凡此圣人所以顺男女之际重婚姻之始也后世之议者或曰妇人不顺父母淫妬多言窃盗其为罪而见出宜也若无子恶疾乃其不幸非其罪也而去之非礼也圣人之制礼岂其若是严甚哉故七出定为五出于礼为称也曰圣人之制礼严与寛葢并用也惟其严也故有以合乎天理之公惟其寛也故有顺乎人情之正寛严相适而制礼之意得矣今自七出言之无子恶疾固妇人之不幸也而出之若过乎严矣然三不去者妇人孰无之使其无子恶疾矣而其或有所取无所归也与更三年之丧也前贫贱而后富贵也则固不得而去之也是又未尝不寛甚也夫夫妇之配偶人伦之本也圣人之制礼其必审于此矣故曰寛严相适圣人制礼之意所以为中也或曰恶疾无子而或有是三不去者固不去矣使或无是也则其出也庸岂其罪欤曰妻道二一曰奉宗祀也一曰续宗嗣也二者人道之本也今其无子则是絶世也恶疾则是不可与共粢盛也是义之不得不絶者也夫不顺父母以其逆德也淫以其乱族也妬以其乱家也多言以其离间也窃盗以其反义也五者其恶德之见絶于人者也无子之絶世恶疾之不可与共粢盛二者其恶德之见絶于天者也其于义所当絶均也或曰古者诸侯一夫人六侄娣两媵大夫一妻二妾士一妻一妾藉使妻有恶疾无子则固有妾足以生子而奉祀奚必妻之出也曰礼莫重于嫡孽之分所以培化本而窒乱源也庻孽并嫡家国之祸莫不由兹茍因妻有恶疾无子而成庻孽之宠以启争夺之祸是家国之大不幸也又况庻人有妻而无妾其为不幸也尤大夫因妇人之不幸而致家国之大不幸轻重之际圣人固有以权衡之而谨其始矣然则以恶疾无子而出妻义之不得已而礼之不可免者也或曰礼者先王教人之具律者圣人御世之凖故礼虚文而律实法也七出之文虽载于礼而五出之法今着于律奚为其不可也曰礼与律非二物也礼者防之于未然律者禁之于已然皆缘人情而为制礼之所不许即律之所不容出于礼则入于律也恶疾无子之当出其着于律厯代相因未之有改由人情之所同也礼律二者均为圣人之所制其轻重之际详矣七出之目胡独于今而废之也故尝论之夫妇之道以义合以礼成者也其成也则纳之以礼不合也则出之以义圣人之所许也礼载诸侯出夫人夫人比至于其国以夫人之礼行至以夫人入使者将命曰寡君不敏不能从而守社稷宗庙使使臣某敢告于执事主人对曰寡君固前辞不教矣寡君敢不敬须以竢命大夫以下出妻夫使人致之曰某不敏不能从而共粢盛某也敢告于侍者主人对曰某之子不肖不敢辟诛敢不敬须以竢命是其进退之间从容逊顺有如此先王因其义之不得已而礼之不可免所以存其辞而不废也是故孔子之家三世尝出妻矣使果以出妻为难也然则圣人非与由是论之狥私情昵细惠不知礼义之大节谓妇人无子恶疾为不当去而欲减七出为五出者可谓野于礼也巳

  刘静修从祀议【刘定之】

  谨按元儒容城刘因德性刚正学识明悟所作诗文理趣出人意表非腐儒曲学循行数墨者所仿佛而进退之际安于义命若其称许管幼安咏叹陶元亮则傲睨浊世涕唾禄爵之本心可见也是以裕宗不能留世祖不能致因岂不可谓之贤也哉然而建言者遽欲以因列诸孔庙从祀则事体甚重不可以不详议建言者谓颜子未尝著书而配享孔子不可以因未著书而不之取夫颜子何可当也孔子之道传之颜子后世取信于孔子之言其言具于论语载于中庸见于孟子存于易系辞等书不一而足虽颜子未尝著书不害其为传道也譬如萧何无战功而髙祖取为汉臣之首房乔无战功而太宗取为唐臣之首所谓知臣莫若君知弟子莫若师者此之谓也今以因未著书而仰攀颜子为比则是人臣无汗马之功者皆得攀萧房为比恶有是理也哉建言者又谓从祀诸贤其中有不能无过者因无过奈何反不得从祀夫及门从学之徒固有狂狷失中者矣又有聚敛而圣人斥其非吾徒短丧而圣人言其不仁者矣然而莫不亲炙温良恭俭让之德亲受文行忠信之教髙者名列四科余者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