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以礼人情足于财而无礼以节之则又放僻邪侈无所不至先王知其如此故为之制度婚丧祭养燕享之事服食器用之物皆以命数为之节而齐之以律度量衡之法其命可以为之而财不足以具则弗具也其财可以具而命不得为之者不使有铢两分寸之加焉何谓裁之以法先王于天下之士教之以道艺矣不帅教则待之以屏弃逺方终身不齿之法约之以礼矣不循礼则待之以流杀之法王制曰变衣服者其君流酒诰曰厥或诰曰羣饮汝勿佚尽执拘以归于周子其杀夫羣饮变衣服小罪也流杀大刑也加小罪以大刑先王所以忍而不疑者以为不如是不足以一天下之俗而成吾治夫约之以礼裁之以法天下所以服徔无抵冒者又非独其禁严而治察之所能致也葢亦以吾至诚恳恻之心力行而为之倡凡在左右通贵之人皆顺上之欲而服行之有一不帅者法之加必自此始夫上以至诚行之而贵者知避上之所恶矣则天下之不罚而止者众矣故曰此养之之道也所谓取之之道者何也先王之取人也必于乡党必于庠序使众人推其所谓贤能书之以告于上而察之诚贤能也然后随其徳之大小才之髙下而官使之所谓察之者非专用耳目之聪明而聴私于一人之口也欲审知其徳问以行欲审知其才问以言得其言行则试之以事所谓察之者试之以事是也虽尧之用舜亦不过如此而已又况其下乎若夫九州岛之大四海之逺万官亿丑之贱所湏士大夫之才则众矣有天下者又不可以一一自察之也又不可以偏属于一人而使之于一日二日之间考试其行能而进退之也葢吾已能察其才行之大者以为大官矣因使之取其类以持久试之而考其能者以告于上而后以爵命禄秩予之而已此取之之道也所谓任之之道者何也人之才徳髙下厚薄不同其所任有宜有不宜先王知其如此故知农者以为后稷知工者以为共工其徳厚而才髙者以为之长徳薄而才下者以为之佐属又以久于其职则上狃习而知其事下服驯而安其教贤者则其功可以至于成不肖者则其罪可以至于着故久其任而待之以考绩之法夫如此故智能才力之士则得尽其智以赴功而不患其事之不终其功之不就也偷惰茍且之人虽欲取容于一时而顾僇辱在其后安得不勉乎若夫无能之人固知辞避而去矣居职任事之日久不胜任之罪不可以幸而免故也彼且不敢冒而知辞避矣尚何有比周谗谄争进之人乎取之既已详使之既已当处之既已久至其任之也又专焉而不一一以法束缚之而使之得行其意尧舜之所以理百官而熈众工者以此而已书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此之谓也然尧舜之时其所黜者则闻之矣葢四凶是也其所陟者则皋陶稷契皆终身一官而不徙葢其所谓陟者特加之爵命禄赐而已耳此任之之道也夫教之养之取之任之之道如此而当时人君又能与其大臣悉其耳目心力至诚恻怛思念而行之此其人臣之所以无疑而于天下国家之事无所欲为而不得也方今州县虽有学取墙壁具而已非有教导之官长育人才之事也唯太学有教导之官而亦未尝严其选朝廷礼乐刑政之事未尝在于学学者亦漠然自以礼乐刑政为有司之事而非已所当知也学者之所教讲说章句而已讲说章句固非古者教人之道也近岁乃始教之以课试之文章夫课试之文章非博诵强学穷日之力则不能及其能工也大则不足以用天下国家小则不足以为天下国家之用故虽白首于庠序穷日之力以帅上之教及使之徔政则茫然不知其方者皆是也葢今之教者非特不能成人之材而已乂徔而困苦毁壊之使不得成材者何也夫人之才成于专而毁于杂故先王之处民才处工于官府处农于畎亩处商贾于肆而处士于庠序使各专其业而不见异物惧异物之足以害其业也所谓士者乂非特使之不得见异物而已一示之以先王之道而百家诸子之异说皆屏之而莫敢习者焉今士之所宜学者天下国家之用也今悉使置之不教而教之以课试之文章使其耗精疲神穷日之力以徔事于此及其任之以官也则又悉使置之而责之以天下国家之事夫古之人以朝夕专其业于天下国家之事而犹才有能有不能今乃移其精神夺其日力以朝夕从事于无补之学及其任之以事然后卒然责之以为天下国家之用宜其才之足以有为者少矣臣故曰非特不能成人之材乂从而困苦毁壊之使不得成才也又有甚害者先王之时士之所学者文武之道也士之才有可以为公卿大夫有可以为士其才之大小宜不宜则有矣至于武事则随其才之大小未有不学者也故其大者居则为六官之卿出则为六军之将也其次则比闾族党之师亦皆卒伍师旅之帅也故边疆宿卫皆得士大夫为之而小人不得奸其任今之学者以为文武异事吾知治文事而巳至于边疆宿卫之任则推而属之于卒伍徃徃天下奸悍无頼之人茍其才行足自托于乡里者亦有未肯去亲戚而徔召募者也邉疆宿卫此乃天下之重任而人主之所当慎重者也故古者教士以射御为急其它技能则视其人才之所宜而后教之其才之所不能则不强也至于射则为男子之事人之生有疾则已茍无疾未有去射而不学者也在庠序之间固当徔事于射也有宾客之事则以射有祭祀之事则以射别士之行同能偶则以射于礼乐之事未尝不寓以射而射亦未尝不在于礼乐祭祀之间也易曰弧矢之利以威天下先王岂以射为可以习揖让之仪而已乎固以为射者武事之尤大而威天下守国家之具也居则以是习礼乐出则以是徔战伐士既朝夕从事于此而能者众则邉疆宿卫之任皆可以择而取也夫士尝学先王之道其行义尝见推于乡党矣然后因其才而托之以邉疆宿卫之事此古之人君所以推干戈以属于人而无内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