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谓者其所谓任子乎因其父兄之资以得大官而又任其子弟子将复任其孙孙又任其子是不学而得者常无穷也夫得之也易则其失之也不甚惜以不学之人而居不甚惜之官其视民如草芥也固宜朝廷自近年始有意于裁节然皆知损之而未得其所损此所谓制其末而不穷其原见其粗而未识其精侥幸之风少衰而犹在也夫圣人之举事不唯曰利而已必将有以大服天下之心今欲有所去也必使天下知其所以去之之说故虽尽去而无疑何者恃其说明也夫所谓任子者亦犹曰信其父兄而用其子弟云尔彼其父兄固学而得之也学者任人不学者任于人此易晓也今之制茍幸而其官至于可任者举使任之不问其始之何从而得之也且彼任于人不暇又安能任人此犹借资之人而欲从之匄贷不已难乎臣愚以为父兄之所任而得官者虽至正郎宜皆不聴任子弟唯其能自修餙而越録躐次以至于清显者乃聴如此则天下之冗官必大衰少而公卿之后皆奋志为学不待父兄之资其任而得官者知后不得复任其子弟亦当勉强不肯终老自弃于庸人此其为益岂特一二而已其三曰臣闻自设官以来皆有考绩之法周室既亡其法废絶自京房建考课之议其后终不能行夫有官必有课有课必有赏罚有官而无课是无官也有课而无赏罚是无课也无官无课而欲求天下之大治臣不识也然更厯千载而终莫之行行之则益以纷乱而终不可考其故何也天下之吏不可以胜考今欲人人而课之必使入于九等之中此宜其颠倒错缪而不若无之为便也臣观自昔行考课者皆不得其术盖天下之官皆有所属之长有功有罪其长皆得以举刺如必人人而课之于朝廷则其长为将安用惟其大吏无所属而莫为之长也则课之所宜加何者其位尊故课一人而其下皆可以整齐其数少故可以尽其能否而不谬今天下所以不大治者守令丞尉贤不肖混淆而莫之辨也夫守令丞尉贤不肖之不辨其咎在职司之不明职司之不明其咎在无所属而莫为之长陛下以无所属之官而寄之以一路其贤不肖当使谁察之古之考绩者皆从司会而至于天子古之司会即今之尚书尚书既废惟御史可以总察中外之官臣愚以为可使朝臣议定职司考课之法而于御史台别立考课之司中丞举其大纲而属官之中选强明者一人以专治其事以举刺多者为上以举刺少者为中以无举刺者为下因其罢归而奏其治要使朝廷有以为之赏罚其非常之功不可掩之罪又当特有以偿之使职司知有所惩劝则其下守令丞尉不容复有所依违而其所课者又不过数十人足以求得其实此所谓用力少而成功多法无便于此者矣今天下号为太平其实逺方之民穷困已甚其咎皆在职司臣不敢尽言陛下试加采访乃知臣言之不妄其四曰臣闻古者诸侯臣妾其境内而卿大夫之家亦各有臣陪臣之事其君如其君之事天子此无他其一境之内所以生杀予夺富贵贫贱者皆自我制之此固有以臣妾之也其后诸侯虽废而自汉至唐犹有相君之势何者其署置辟举之权犹足以臣之也是故太守刺史坐于堂上州县之吏拜于堂下虽奔走顿伏其谁曰不然自太祖受命収天下之尊归之京师一命以上皆上所自署而大司农衣食之自宰相至于州县吏虽贵贱相去甚逺而其实皆所与比肩而事主耳是以百余年间天下不知有权臣之威而太守刺史犹用汉唐之制使州县之吏事之如事君之礼皆受天子之爵皆食天子之禄不知其何以臣之也小吏之于大官不忧其有所不从唯恐其从之过耳今天下以贵相高以贱相謟柰何使州县之吏趋走于太守之庭不啻若仆妾唯唯不给故大吏常恣行不忌其下而小吏不能正以至于曲随謟事助以为虐其能中立而不挠者固已难矣此不足怪其势固使然也夫州县之吏位卑而禄薄去于民最近而易以为奸朝廷所恃以制之者特以厉其廉隅全其节概而养其气使知有所耻也且必有异材焉后将以为公卿而安可薄哉其尤不可者今以县令从州县之礼夫县令官虽卑其所负一县之责与京朝官知县等耳其吏胥人民习知其官长之拜伏于太守之庭如是之不威也故轻之轻之故易为奸此县令之所以为难也臣愚以为州县之吏事太守可恭逊卑抑不敢抗而已不至于通名赞拜趋走其下风所以全士大夫之节且以儆大吏之不法者其五曰臣闻为天下者必有所不可窥是以天下有急不求其素所不用之人使天下不能幸其仓卒而取其禄位唯圣人为能然何则其素所用者缓急足以使也临事而取者亦不足用矣传曰寛则宠名誉之人急则用介胄之士今者所用非所养所养非所用国家用兵之时购方畧设武举使天下屠沽徤武皆能徒手攫取陛下之官而兵休之日虽有超世之才而惜升斗之禄臣恐天下有以窥朝廷也今之任为将帅卒有急难而可使者谁也陛下之老将曩之所谓战胜而善守者今亡矣臣愚以为可复武举而为之新制以革其旧弊且昔之所谓武举者盖踈矣其以弓马得者不过挽强引重市井之麤材而以策试中者亦皆记録章句区区无用之学又其取人太多天下之知兵者不宜如此之众而待之又甚轻其下第者不免于隶役故其所得皆贪汗无行之徒豪杰之士耻不忍就宜因贡士之岁使两制各举其所闻有司试其可者而陛下亲策之权畧之外便于弓马可以出入险阻勇而有谋者不过取一二人待以不次之位试以守邉之任文有制科武有武举陛下欲得将相于此乎取之十人之中岂无一二斯亦足以济矣其六曰臣闻法不足以制天下以法而制天下法之所不及天下斯欺之矣且法必有所不及也先王知其有所不及是故存其大畧而济之以至诚使天下之所以不吾欺者未必皆吾法之所能禁亦其中有所不忍而已人君御其大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