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女生一女嫁为士人妻而先物故先生事父母至孝居丧如礼遇人恂恂虽仆奴不忍以辞气加焉衣食与田桑有余辄以赒其乡里贷而后不能偿者未尝问也未尝疑人人亦以故不忍欺之而世之传先生者多异学士大夫有知而能言者葢先生孝弟忠信无求于世足以使其乡人畏服之如此而先生未尝为异也先生博学尤喜易未尝著书独大衍一篇传于世考其行治非有得于内其孰能致此耶当汉之东徙髙守节之士而亦以故成俗故当世处士之闻独多于后世乃至于今知名为贤而处者葢亦无有几人岂世之所不尚遂湮没而无闻抑士之趋操亦有待于世耶若先生固不为有待于世而卓然自见于时岂非所谓豪杰之士者哉其可铭也已铭曰有入而不出以身易物有徃而不反以私其佚呜乎先生好洁而无尤匪佚之私维志之求

  王深父墓志铭【王安石】

  吾犮深父书足以致其言言足以遂其志志欲以圣贤之道为已任葢非至于命弗止也故不为小廉曲谨以投众人耳目而取舍进退去就必度于仁义世皆称其学问文章行治然真知其人者不多而多见谓迂阔不足趣时合变嗟乎是乃所以为深父也令深父而有以合乎彼则必无以同乎此矣尝独以谓天之生夫人也殆将以寿考成其才使有后而后显以施泽于天下或者诱其言以明先王之道觉后世之民呜乎孰以为道不任于天德不酬于人而今死矣甚哉圣人君子之难知也以孟轲之圣而弟子所愿止于管仲晏婴况余人乎至于扬雄尤当世之所贱简其为门人者一侯芭而而已芭称雄书以为胜周易易不可胜也芭尚不为知雄者而人皆曰古之人生无所遇合至其没久而后世莫不知若轲雄者其殁皆过千岁读其书知其意者甚少则后世所谓知者未必真也夫此两人以老而终幸能著书书具在然尚如此嗟乎深父其智虽能知轲其于为雄虽几可以无悔然其志未就其书未具而既早死岂特无所遇于今又将无所传于后矣天之生夫人也而命之如此葢非余所能知也深父讳回本河南王氏其后自光州之固始迁福州之侯官为侯官人者三世曾祖讳某某官祖讳某某官考讳某尚书兵部员外郎兵部塟颖州之汝阴故今为汝阴人深父尝以进士补亳州卫真县主簿岁余自免去有劝之仕者辄辞以养母其卒以治平二年七月二十八日年四十三于是朝廷用荐者以为某军节度推官知陈州南顿县事书下而深父死矣夫人曾氏先若干日卒子男一某人女二人皆尚幼诸弟以某年某月某日塟深父某县某鄊某里以曾氏祔铭曰
  鸣乎深父惟徳之仔肩以廸祖武厥艰荒遐力必践取莫吾知庸亦莫吾侮神则尚反归形此土

  金溪吴君墓志铭【王安石】

  君和易罕言外如其中言未尝及人过失至论前世善恶其国家存亡治乱成败所繇甚可听也尝所读书甚众尤好古而学其辞其辞又能尽其议论年四十三四以进士试于有司而卒困于无所就其塟也以皇佑六年某月日抚州之金溪县归徳乡石廪之原在其舍南五里当是时君母夫人既老而子世隆世范皆幼三女子其一卒其二未嫁云呜呼以君之有与夫世之贵富而名闻天下者计焉其独歉彼邪然而不得禄以行其意以祭以养以遗其子孙以卒此其士友之所以悲也夫学者将以尽其性尽性而命可知也知命矣于君之不得意其又何悲耶铭曰
  蕃君名字彦弼氏吴其先自姬出以儒起家世冕黻独成之难幽以折厥铭维甥订君实

  临川王君墓志铭【王安石】

  孔子论天子诸侯卿大夫士庶人之孝固有等矣至其以事亲为始而能竭吾才则自圣人至于士庶其可以无憾焉一也余叔父讳师锡字某少孤则致孝于其母忧悲愉乐不主于已以其母而已学于他州凡被服饮食玩好之物茍可以惬吾母而力能有之者皆聚以归虽甚劳窘终不废丰其母以及其昆弟姑姊妹不敢爱其力之所能得约其身以及其妻子不敢慊其意之所欲为其外行则自乡党邻里及其尝所与游之人莫不得其欢心其不幸而蚤死也则莫不为之悲伤叹息夫其所以事亲能如此虽有不至其亦可以无憾矣自庠序聘举之法壊而国论不及乎闺门之隠士之务本者常诎于浮华浅薄之材故余叔父之卒年三十七数以进士试于有司而犹不得禄赐以寛一日之养焉而世之论士也以茍难为贤而余叔父之孝又未有以过古之中制也以故世之称其行者亦少焉盖以叔父自为则由外至者吾无意于其间可也自君子之在势者观之使为善者不得职而无以成名则中材何以勉焉悲夫叔父娶朱氏子男一人某女子一人皆尚幼其葬也以至和四年祔于真州某县某乡铜山之原皇考谏议公之兆为铭铭曰
  夭孰为之穷孰为之为吾能为已矣无悲

  曾公夫人万年太君黄氏墓志铭【王安石】

  夫人江宁黄氏兼侍御史知永安场讳某之子南豊曾氏赠尚书水部员外郎讳某之妇赠谏议大夫讳某之妻凡受县君封者四萧山江夏遂昌雒阳受县太君封者二会稽万年男子四女子三以庆厯四年某月日卒于抚州寿九十有二明年某月塟于南豊之某地夫人十四岁无母事永安府君至孝修家事有法二十三歳归曾氏不及舅水部府君之养以事永安之孝事姑陈留县君以治父母之家治夫家事姑之党称其所以事姑之礼事夫与夫之党若严上然视子慈视子之党若子然毎自戒不处白人善否有问之曰顺为正妇道也吾勤此而已矣处白人善否靡靡然为聪眀非妇人宜也以此为女与妇其传而至于没与为女妇时弗差也故内外亲无老幼疎近无智不能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