祧去祧为坛去坛为墠去墠为鬼渐而之逺其祭益稀昔者鲁立炀宫春秋非之以为不当取已毁之庙既藏之主而复筑宫以祭今之所议与此正同又虽违礼立庙至于禘祫也合食则禘无其所废祭则于义不通此五说者皆所不可故臣博采前闻求其折中以为殷祖玄王周祖后稷太祖之上皆自为帝又其代数已逺不复祭之故太祖得正东向之位子孙从昭穆之列礼所称者盖以纪一时之宜非传于后代之法也传曰子虽齐圣不先父食盖言子为父屈也景皇帝虽太祖也其于献懿则子孙也当禘祫之时献祖宜居东向之位景皇帝宜从昭穆之列祖以孙尊孙以祖屈求之神道岂逺人情又常祭甚众合祭甚寡则是太祖所屈之祭至少所伸之祭至多比于伸孙之尊废祖之祭不亦顺乎事异殷周礼从而变非失礼也臣伏以制礼作乐者天子之职也陛下以臣议有可采粗合天心断而行之是则为礼如以为犹或可疑乞召臣对面陈得失庶有发明谨议

  复雠议【韩愈】

  右伏奉今月五日勅复雠据礼经则义不同天征法令则杀人者死礼法二事皆王教之端有此异同必资论辩宜令都省集议闻奏者朝议郎行尚书职方员外郎上骑都尉韩愈议曰伏以子复父雠见于春秋见扵礼记又见周官又见诸子史不可胜数未有非而罪之者也最宜详于律而律亡其条非阙文也盖以为不许复雠则伤孝子之心而乖先王之训许复雠则人将倚法専杀亡以禁止其端矣夫律虽本于圣人然执而行之者有司也经之所明者制有司者也丁寜其义于经而深没其文于律者其意将使法吏一断于法而经术之士得引经而议也周官曰凡杀人而义者令勿雠雠之则死义宜也明杀人而不得其宜者子得复雠也此百姓之相雠者也公羊传曰父不受诛子复雠可也不受诛者罪不当诛也诛者上施于下之辞非百姓之相杀者也又周官曰凡报仇雠者书于士杀之亡罪言将复雠必先言于官则亡罪也今陛下垂意典章思立定制惜有司之守怜孝子之心示不自専访议羣下臣愚以为复雠之名虽同而其事各异或百姓相雠如周官所称可议扵今者或为官所诛如公羊所称不可行扵今者又周官所称将复雠先告于士则亡罪者若孤稚羸弱抱微志而伺敌人之便恐不能自言于官未可以为断于今也然则杀之与赦不可一例宜定其制曰凡有复父雠者事发具其事申尚书省尚书省集议奏闻酌其宜而处之则经律亡失其指矣谨议

  学生代斋郎议【韩愈】

  斋郎职奉宗庙社稷之小事盖士之贱者也执豆笾骏奔走以役于其官之长不以徳进不以言扬盖取其人力以备其事而已矣奉宗庙社稷之小事执豆笾骏奔走亦不可以不敬也于是选大夫士之子弟未爵命者以塞员填阙而教之行事其勤虽小其使之不可以不报也必书其岁岁既乆矣于是乎命之以官而授之以事其亦微矣哉学生或以通经举或以能文称其微者至于习法律知字书皆有以赞于教化可以使令于上者也自非天资茂异旷日经乆以所进业发闻于乡闾称道于朋友荐于州府而升之司业则不可得而齿于国学矣然则奉宗庙社稷之小事任力之小者也赞于教化可以使令于上者徳艺之大者也其亦不可移易明矣今议者谓学生之无所事谓斋郎之幸而进不本其意因谓可以代任其事而罢之盖亦不得其理矣今夫斋郎之所事者力也学生之所事者徳与艺也以徳艺举之而以力役之是使君子而服小人之事且非国家崇儒劝学诱人为善之道也此一说不可者也抑又有大不可者焉宗庙社稷之事虽小不可以不専敬之至也古之道也今若以学生兼其事及其岁时日月然后授其宗彛罍洗其周旋必不合度其进退必不得宜其思虑必不固其容貌必不庄此无他其事不习而其志不専故也非近于不敬者与又有大不可者其是之谓与若知此不可将令学生恒掌其事而隳壊其本业则是学生之教加少学生之道益贬而斋郎之实犹在斋郎之名茍无也大凡制度之改政令之变利于其旧不什则不可为已又况不如其旧哉考之于古则非训稽之于今则非利寻其名而求其实则失其宜故曰议罢斋郎而以学生荐享亦不得其理矣

  功臣恕死议【吕温】

  昔卫蒯瞶以窃国之诈盟其陪臣服冕乘轩三死无与近代惑者为因口号于是乎有功臣恕死之典考诸古训其异端与稽诸时事其乱本与何者有国之柄莫大乎刑赏人生有欲不可以不制天讨有罪不可以不刑盖刑者圣王所以佐道徳而齐天下者也功济乎物不可以不赏赏劝乎功不可以不信盖信者圣人所以一号令而惇天下者也然则恕死之典弃信而废刑何以言之夫立功者自八元十乱之后非尽能贤或有起屠贩垄畆行阵之间乘帝王应天顺人之势用力无几遂贪天功超腾风云各得变化挟劳怙宠崛强自负贪冒无厌见利忘义是宜崇威峻法大为之防而反丹书鐡券许以不死其功大者可以五作乱而十犯上孰不以暴为无伤乎且人君之言如涣汗不反既与之要天地誓山河卒一旦失驭有黥韩之罪神怒人怨不得已而诛是弃信也若恣行凶险隳突宪纲或奸锋将发衅逼宗社乃念斯言之玷忍而不诛是废刑也向者纔得其尘涓之劳萤烛之助而信弃刑废将焉用之是贤而有功惊宠惧满自居无过之地何恕死为使愚而有功小人徼幸又告以无死是増骄而启奸适所谓赏之祸也虽恕之死其能免乎夫其贤如太公忠如伊尹惟君知臣可以勿贰而遽宥以罪死是疑其不终非所以待之以诚而尽君子之心也若乃猾如狗盗庸如黥徒未有罪而先恕之死是不许其慕生廉耻自固名节非所以道之以徳而劝小人之善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