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也欤是岁登第始见知于欧阳公因公以识韩富皆以国士待轼曰恨子不识范文正公其后三年过许始识公之仲子今丞相尧夫又六年始见其叔彛叟京师又十一年遂与其季德孺同僚于徐皆一见如旧且以公遗藁见属为叙又十三年乃克为之呜呼公之功德盖不待文而显其文亦不待叙而传然不敢辞者自以八岁知敬爱公今四十七年矣彼三杰者皆得从之游而公独不识以为平生之恨若获挂名其文字中自以托于门下士之末岂非畴昔之愿也哉古之君子如伊尹太公管仲乐毅之流其王霸之畧皆素定于畎亩中非仕而后学者也淮阴侯见高帝于汉中论刘项短长画取三秦如指诸掌及佐帝定天下汉中之言无一不酬者诸葛孔明卧草庐中与先主策曹操孙权规取刘璋因蜀之资以争天下终身不易其言此岂口传耳受尝试为之而侥幸其或成者哉公在天圣中居太夫人忧则已有忧天下致太平之意故为万言书以遗宰相天下传诵至用为将擢为执政考其平生所为无出此书者今其集二十巻为诗赋二百六十八为文一百六十五其于仁义礼乐忠信孝悌盖如饥渴之于饮食欲须臾忘而不可得如火之热如水之湿盖其天性有不得不然者虽弄翰戏语率然而作必归于此故天下信其诚争师尊之孔子曰有德者必有言非有言也德之发于口者也又曰我战则克祭则受福非能战也德之见于怒者也元佑四年四月十一日

  六一居士集序【苏轼】

  夫言有大而非夸达者信之众人疑焉孔子曰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孟子曰禹抑洪水孔子作春秋而予距杨墨盖以是配禹也文章之得丧何与于天而禹之功与天地并孔子孟子以空言配之不已夸乎自春秋作而乱臣贼子惧孟子之言行而杨墨之道废天下以为是固然而不知其功孟子既没有申商韩非之学违道而趋利残民以厚主其说至陋也而士以是罔其上上之人侥幸一切之功靡然从之而世无大人先生如孔子孟子者推其本末权其祸福之轻重以救其惑故其学遂行秦以是丧天下陵夷至于胜广刘项之祸死者十八九天下萧然洪水之患盖不至此也方秦之未得志也使复有一孟子则申韩为空言作于其心害于其事作于其事害于其政者必不至若是烈也使杨墨得志于天下其祸岂减于申韩哉由此言之虽以孟子配禹可也太史公曰盖公言黄老贾谊晁错明申韩错不足道也而谊亦为之余以是知邪说之移人虽豪杰之士有不免者况众人乎自汉以来道术不出于孔氏而乱天下者多矣晋以老庄亡梁以佛亡莫或正之五百余年而后得韩愈学者以愈配孟子盖庶几焉愈之后三百有余年而后得欧阳子其学推韩愈孟子以达于孔氏着礼乐仁义之实以合于大道其言简而明信而通引物连类折之于至理以服人心故天下翕然师尊之自欧阳子之存世之不说者哗而攻之能折困其身而不能屈其言士无贤不肖不谋而同曰欧阳子今之韩愈也宋兴七十余年民不知兵富而教之至天圣景佑极矣而斯文终有愧于古士亦因陋守旧论卑而气弱自欧阳子出天下争自濯磨以通经学古为高以救时行道为贤以犯颜纳諌为忠长育成就至嘉佑末号称多士欧阳子之功为多呜呼此岂人力也哉非天其孰能使之欧阳子没十有余年士始为新学以佛老之似乱周孔之眞识者忧之赖天子明圣诏修取士法风厉学者专治孔氏黜异端然后风俗一变考论师友渊源所自复知诵习欧阳子之书予得其诗文七百六十六篇于其子棐乃次而论之曰欧阳子论大道似韩愈论事似陆贽记事似司马迁诗赋似李白此非余之言也天下之言也欧阳子讳修字永叔既老自谓六一居士云

  文章辨体彚选巻三百五

  ●钦定四库全书

  文章辨体彚选巻三百六

  (明)贺复征 编

  ○序二十六

  王子直文集序【宋曾巩】

  至治之极教化既成道德同而风俗一言理者虽异人殊世未尝不同其指何则理当无二故也是以诗书之文自唐虞以来至秦鲁之际其相去千余载其作者非一人至于其间尝更衰乱然学者尚蒙余泽虽其文数万而其所发明更相表里如一人之说不知时世之逺作者之众也呜呼上下之间渐磨陶冶至于如此岂非盛哉自三代教养之法废先王之泽熄学者人人异见而诸子各自为家岂其固相反哉不当于理故不能一也由汉以来益远于治故学者虽有魁竒拔出之才而其文能驰骋上下伟丽可喜者甚众然是非取舍不当于圣人之意者亦已多矣故其说未尝一而圣人之道未尝明也士之生于是时其言能当于理者亦可谓难矣由是观之则文章之得失岂不系于治乱哉长乐王向字子直少已着文数万言与其兄弟俱名闻天下可谓魁竒拔出之才而其文能驰骋上下伟丽可喜者也读其书知其与汉以来名能文者俱列于作者之林未知其孰先孰后考其意不当于理亦少矣然子直晩自以为不足而悔其少作更欲穷探力取极圣人之旨要盛行则欲发而见之事业穷居则欲推而托之于文章将与诗书之作者并而又未知孰先孰后也然不幸蚤世故虽有难得之材独立之志而不得及其成就此吾徒与子直之兄回字深甫所以深取于斯人也子直官世行治深父已为之铭而书其数万言者属予为叙予观子直之所自见者已足暴于世矣故特为之序其志云

  王深甫文集序【曽巩】

  深甫吾友也姓王氏讳回当先王之迹熄六艺残缺道术衰微天下学者无所折衷深甫于是奋然独起因先王之遗文以求其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