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而立法以携之俗未相雠而设法以鬬之势可为而不为反推而纳之至乖至戾之地吁可骇也鞅之立法也设什五以相师而专以告奸为赏罚有两男者必出分而不分者倍其赋是驱民为告讦而禁民为孝弟呜呼孝弟亲睦之所由生也而禁之则民若何而可亲告讦怨雠之所从起也而导之则民若何而不雠故鞅之法行而秦民无欢心矣怡愉之乐不畅于闺门窥伺之恶交作于邻里使之无熙熙自遂之适而常有惴惴意外之忧鞅固前知其然而为之不恤也赵广汉之治颍川恶其俗之相党设缿筩以招讦俗行诡谲以启怨雠务使其民不为朋而巳而不知告讦之祸惨于民俗之相党也行之未几颍川家家作仇特未相兵耳倘微韩延寿开礼逊之端黄霸阐循良之政则广汉刻薄所致安知颍川之不秦也汉之文帝承秦之余旧染犹在文帝一以君子长者待之鎭之以渊黙示之以敦朴行之以质直重厚之人比其久也昔之告讦无行谇语无亲者人人自重耻言人过大汉之人荡然与太和同风乃知书可焚儒可坑是古者可禁惟民生厚不销铄也封德彛曰三代以来骄诡日滋秦任法律汉杂霸道盖欲治而不能非能治而不欲岂其然哉岂其然哉

  存法论  程大昌

  法之设以寓公亦以杜私也然则孰为重曰杜私重孰明之以迹明之也着圆于规托方于矩以为方圆之则而格夫不方圎者岂为能方圎者设哉是故法之设以迹绳私也至私行乎无形而人莫得见其情则荡然无所限制故圣人设法以为寓公之具寓公之有具则戾公者有形矣情然邪而法亦然则固得见其公矣法然邪而迹不然则童子亦得议其私也夫惟迹暴于外而人皆有所执着以为参按之形则纵私者其亦有所碍矣是设法之意而行私者之所深忌也春秋之世诸侯相与削去周官之籍夫何雠而为此直恶夫行私而有迹耳夫籍所著刑政有平制度有中班爵有等分田有限昭昭乎至公之的迹有法揆则有指籍以责私者故子产诘晋曰先王之制大国不过一圻今数圻矣若无侵小何以致此祭仲曰先王之制大都不过乎三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凡此皆众忌所萃而周籍之不得不毁者也古语有之不知其形视其影茍未知夫人公私之分于法之存亡观之亦足以察矣曹参之相汉忘天下之凋瘵而放心乎荒酣似不足恤民也而天下歌之政以其不失画一之法也画一之法非唐虞成周之法也天下何乐而歌之闻之曰绐长短者不操尺谲轻重者不持衡何之画一至公寓焉参也委其可以行私之势而一切付之定法之无心非天下之至公能乎哉是故非守法之足尚而至公之为可贵也不然参当坐因循之罪而可以功冠汉哉

  去能论  程大昌

  能莫大于无能而有能为下名莫大于不可名而可名为小夫有形于专专故偏而易见无泯于兼兼故莫得窥其全孰知偏全之分而擅不可名之能者其知宰相之体乎天子之臣一职一事等而上之各有所职而惟宰相无职天下之才明可折狱文可典礼武且仁者可为司冦司马而不闻长于某者可为宰相惟其无职故无所不职惟其无长故无所不长此其能髙视天下而独制其表也欤今夫元气之散也得其温且燠者物资以生得其清且肃者物资以成信有能矣方其含四气于未形而求生且成其可能乎能生是春而巳谁与启秋能成是秋而巳谁与发春惟其自处于不生不成之外则生生而自生成成而自成也是无能之能而非有能之能也知此可以论大能矣书曰如有一个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人之有技若巳有之夫惟其无技也故凡有技者惟我容亦惟我用若彼以其技而吾亦以其技则我与彼同物于物而曾不能以相高其能裁品长短而运用之欤故用技者之不可有技也非禁其有也亦不容有也昔者房杜之佐唐也帝定祸乱而房杜不言功王魏善谏而房杜逊其直英卫善用兵而房杜济以文夫自迹观之房杜其亦无能矣君定乱而我不着功人善諌而我不着直人善用兵而我不能武合是数者皆无有也而公议贤之何贤乎贤其不专而兼不偏而全得体故也使房杜亦计其功则济武之文孰与经之使房杜自行其直则王魏之直必不能相逊下也惟其自处于无能故能自泯于无迹所谓辅相弥缝藏诸用使斯人由而不知乃其房杜之大者欤

  汤论  罗愿

  圣人之用心有卓然至到常情所不能测者不惟天下后世之所不知虽当世亲炙与之共事者未必尽知也成汤放桀于南巢惟有惭德曰予恐来世以台为口实于是其臣仲虺乃为之道天因民生有欲必生聪明者治之有夏昏德天乃锡汤以勇智而使之代夏次又道商邦之在夏时如稂莠糠粃之见播除小大战战不能以自安末又道成汤之德始于征葛伯东征西怨而民之戴商巳久呜呼仲虺果以此晓天下后世邪亦将以慰夫汤之心也若以晓夫天下后世则汤之举以仁伐不仁以义伐不义天下欣然戴之盖不容后世之议矣若以慰夫汤则汤固非若言者之所慰也世之君子唯其责轻而虑近幸人之不能议巳斯以为足于其心而巳矣若夫圣人之举措不患不能慰天下之心唯夫天下悦之太深信之太笃不复置疑于其间则圣人方且以此为惧且夫汤之为此天下安有议之者哉然而不释然者岂以桀之罪虽足以致之而君臣长幼名分之间犹有可念者邪方其得一伊尹而进之此岂有意于伐桀者哉然天地无全功圣人无全能盖君臣长幼天下之大顺与夫除残去贼天下之大利其势有时而不能全古之圣人不幸而当之必得名世之士相与立同异是非通彼我之情以更相发明然后于情义为尽呜条之事前此所未有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