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岂茍去之徒而大臣岂弃材之士哉况先生之归也必能著书立言以淑诸人咏歌赋诗以扬圣泽则又非洁身独往而无所补者也尚何疑哉吾又闻汉祖中兴严光不屈后世莫不髙之今先生之鄊即光之乡也甞逰其耕钓之处山髙水长想瞻遗风必有邈契乎千载之上者矣今之归其无负于夙昔之志哉若余遭逄明时不能禆益万一懐恩茍禄而不去于先生盖有愧焉矣于是言者是之请书贻先生以识别

  赠钱文则序

  韩文公诗有曰我生之初月宿南斗苏文忠公谓公身坐磨蝎宫也而已命亦居是宫故平生毁誉颇相似焉夫磨蝎即星纪之次而斗宿所躔也星家者说身命舍是者多以文显以二公观之其信然乎余后生晚学景仰二公于数百载之上盖无能为役而命亦舍磨蝎又与文忠皆生丙子是幸而偶与之同也二公之名虽重当世而遭逢排摈谤毁几不自容仕虽甞显于朝而贬阳山谪潮州窜逐于罗浮儋耳之间踰岭渡海冒氛雾而伍蛮蜃其穷亦甚矣顾余庸庸虽不能致盛誉亦不为排谤者所及况遭逄圣明沗职禁署蒙恩赐还无投荒之忧是幸而不与之同也然二公之文章徳业赫然照映千古而余早罹艰虞中事奔走学不加修文无可采将泯焉为众人之归是不幸而不能与之同也噫命之所舍既同则冝无不同而何相去若是之辽哉盖穷达得丧由乎命智愚贤否存乎人存乎人者可为由乎命者不可必世之人常以不可必者责于命而不以可为者责诸已所以多自恕而幸得也若二公者其道同其文学同故毁誉穷达有不必其同而自同则余之不能与之同者盖有在也而岂命之罪哉山阳钱文则能推星以言人之祸福无不竒中士大夫多称道之将逰湖海征余言为赠因书所以自警者贻之且使遇夫自恕而幸得者告焉文则读书好修善鼓琴斯术其余事云

  明文衡巻四十

  ●钦定四库全书

  明文衡巻四十一

  (明)程敏政 编

  ○序

  送周逊学赴长洲儒学教谕序  贝琼

  今年春予与会稽赵俶钱宰金华郑涛同被召至京师授国子助教秋八月望预朝奉天殿诏臣俶等至御前命之曰汝壹以孔子所定书诲诸生若苏秦张仪繇战国尚诈故得行其说冝戒勿读既受命退而思曰古人有言曰孔子读而仪秦行鸷翰而鳯音也天语及此岂非灼见其说不徒惑战国之君天下后世且惑之心术之蠧莫过于此欤孔子之道自尧舜禹汤文武所传着之易诗书礼乐春秋者大中至正歴万世而无弊也不幸乱于百家而百家之中纵横为甚以其功利中君所好莫不恱而从之视儒者之言仁义则为迂而不用矣此一时习于倾危险陂前后一辙不能回其所向之途可胜叹哉然古今帝王皆知尊孔子而斥仪秦未有举其诈以戒人使禁所习而趋于正者敬识于心造次不忘凡遇诸生必恳恳告之焉盖学孔子则进而为信为善极于大而圣圣而神不翅梯之升髙航之渉逺也秦仪智谋之末君子之所羞道者恶可袭彼之所为乎大抵率人以正犹惧不胜其诈矧以诈率人其不正又何责欤此上之命臣俶者将一洗天下之习而复乎三代之淳大哉言乎河南周逊学者正道先生之子也器宏而有学搢绅咸器之苏之长洲县司教职缺县上之府府上之部试其文考其行遂授教谕以归人皆谓偃革右文之日莫先于教化师儒之位虽卑凡艺优而徳不足誉隆而道不明者弗与也其慎而不轻如此则逊学视彼屈于事者优劣何如也其行也士大夫歌咏以华之且求余序其首因举以告逊学冝训长洲之士一于正而无惑秦仪之邪说可也

  送开学臣先生归洛阳序

  昔洛阳贾谊为汉博士一岁中超迁至太中大夫请改正朔易服色定官名兴礼乐立汉制更秦法文帝虽谦让未遑且议任公卿之位诸大臣忌而短之出为长沙傅夫髙皇帝之有天下事多草创而一代制作不可以不定者绛灌之徒智弗及谊而帝又不能用此余深为在上者惜也今国朝偃革右文方复三王之治凡谊之言于汉者不待请而皆行矣处士开先生者亦起于洛阳为国子助教甞自比于谊人亦以谊期之时大臣无忌而短者其至公卿不难也未几以病谒告留京师治之六月病久不愈乃遣归此余又为在下者惜也呜呼山川神灵降生竒伟磊落之士古今不数人固将使之有为于时也然遇时之可为而皆不得有所为不知其为天道何如邪初余与先生同在成均资其讲习之益一旦离散分处不能不为之惘惘矣矧以衰老之余摄官承乏与四方隽秀相周旋而回望其放于嵩邙瀍榖间追逐云月为事如谊所谓鳯凰自引而去麒麟莫可系而羁者窃有愧焉士大夫咸赋诗以送之属余为之序于是乎书

  精诚録后序  郑楷

  天子之所以奉天而勤民臣下之所以竭忠而事君者无他道焉亦曰精诚而已矣若夫人子之飬亲则无间于上下而又兼乎爱敬者也我朝太祖髙皇帝以广运之徳贯列圣之道万机之暇拳拳乎天人之理恭黙思道豁然有契于心甞命文臣采经书之语及于钦若忠孝者类为一书赐名曰精诚録而颁之王国焉其不言之教盖亦至矣臣楷恭承宠命得傋员进讲伏蒙睿旨命教授臣顾禄临写此书臣楷为之后序将欲重刻摹印以广其传焉臣楷受命战兢惧弗克荷以为兹録出自太祖宸衷而殿下继太祖之志述太祖之事冝得老于文学之臣而铺张之而乃命之于寡陋之臣此臣所以战兢惧弗克荷者也窃闻惟辟奉天惟子止孝惟臣以忠其皆本于精诚乎精诚者天之道也天者理之所自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