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河赵魏韩楚梁巴蜀秦周晋河间河中曰分野者指列宿所属之分而言也郑氏所谓星土者是也其国在此而星则在彼彼此各不相配而其为象未尝不相属非地之在北者其分野在天亦居北地之在南者其分野在天亦居南也列国之在天下彼此从横之不齐犹犬牙然而欲以其地之不齐者求合乎在天之分野之整然者彼此之不相配无足怪者甚者至以天之北极为天之首其体及背故有吴北鲁东之差其惑甚矣易不云乎在天成象在地成形水火木金土其形在地者也而天有其五星焉所谓象者岂惟五星哉凡物莫不皆然矣故夫齐吴燕宋韩楚周秦魏赵诸国之地地之形也而其星在天象之谓也地有是形则天有是星天有是星则有是名曰齐吴燕宋韩楚周秦魏赵列国者非后世有是名而举以为分野之名也何以知其然也征诸东海南海九河河间河中巴蜀中山有以知之也东海南海九河河间河中巴蜀中山在天皆为列星而东海南海九河河间河中非国中山巴蜀非若列国之显也故曰地有是形则天有是星而分野者指列星所属而言也或曰若然则十二次之说将无所征欤曰十有二次所以验天运之度数日躔之次舍此盖古法而厯家之所取证者也因其度数次舍之所在而妖祥见焉则其所属之地从亦可征矣抑分野之说岂専系于是哉

  明文衡巻九

  ●钦定四库全书

  明文衡巻十

  (明)程敏政 编

  ○论

  樊哙  髙启

  樊哙武夫也尝携剑摧锋从沛公以芸菑垦害人所壮之者不过以其能脱戏下之急尔余窃以哙有可贤者焉初沛公之入咸阳也见秦之宫室帷帐寳货妇女欲留居之因哙之諌遂迁屯灞上不然则逸欲遽生蹈亡秦之覆辙何以慰父老之心起范增之畏而解项籍之怒乎恐汉之为汉未可知也史言当时诸将皆争取金帛财物萧何独先入收丞相府图籍藏之观哙之能谏止则其不为是可知矣及髙帝既老尝有疾恶见人诏户者无得入羣臣何虽为相亦莫知为计也哙排闼而入见上独枕一宦者卧因流涕以片言悟之其忧深虑逺有可为大臣者矣岂綘灌等比邪而或者乃以帝尝欲杀哙恐百岁后从吕氏叛也嗟夫哙起屠狗以至封侯亦足矣况其贤如是乎且帝素少恩又何有于一哙论者诚刻矣哉

  李泌

  甚矣小人之凶人国也天下之至亲笃爱出于天性而不可以言间计夺者莫父子若也然其变往往有至于杀其子而不疑弑其父而不顾者何哉小人间使之也沙丘之祸成于李兑湖城之恨发于江充若潘乙杨素之流又不可以悉数盖小人懐倾险之情挟奸乱之术居人父子间投隙抵罅常幸其有事以茍一时之富贵故必以利蛊人子以害胁人父挟雠所亲而嫉所爱一为所惑则父不得为慈父子不得为孝子夫父不慈而子不孝则人道灭矣岂有人道灭而可以为国乎此小人之所以必去而勿用也尝观之于唐太宗贤也而承干不能全其生玄宗明也而子瑛不克尽其死至于肃宗之昏孱徳宗之猜忌而太子卒得以不动者果谁之力哉一李泌而已耳当是时倓有功也而李辅国嫉之诵无过也而张延赏构之二子盖岌岌矣赖泌居其间左右弥缝上下欢悦累数千言皆出于至诚尽忠之意委曲剀到凄惋恻怛有足以感人者故听之谗疑之迹廓然而云消涣然而氷释既悔且悟不觉其泣下之沾襟也乃知天性之良有终非小人之所能掩者特患无君子以发之耳茍皆得泌则天下岂有相弑杀之祸哉昔曹公以丁仪之谮亦欲废其子问于贾诩诩不对公问其故诩曰属有可思故未即对耳公曰何思诩曰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也公大笑而罢盖曹公智者也故虽闻他人之事而有悟有不待于辞之毕若二君者亦尝亲厄于其身亲观于其目矣然至于此非泌之忠反复善谏则犹未必其国本之不揺也然则君无曹公之智臣无李泌之忠而小人是信则虽父子犹不能自保可不慎哉

  民政论  方希古

  治天下者固不可劳天下之民以自奉也然不能使天下之民知道而易使亦岂足为治乎当昔之未有君臣也民顽然犹鹿逐猿猱馁则食饱则奔迸跳踯而不可制欲驯之且不能况使之乎圣人者出知其散漫放恣无所统属非久安之道也于是制上下之分定尊卑之礼俾贱事贵不肖听乎贤由胥吏以至于大夫公卿由子男以至于诸侯各敬其所宜敬而各事其所宜事居乎上者犹未以为足也复制治民之法使五家为此二十五家为闾百家为族五族为党万二千五百家为乡以属司徒五家为邻五邻为里四里为酇五酇为鄙五鄙为县五县为遂以属乎遂人聫之以五两卒伍师军以知其数习之以师田饮射祭祀读法以一其心书其善以作其气罚其恶以折其骄六畜车辇旗鼓兵器之稽可按籍而知老壮弱少可任与否不必问其民而具上有所兴作朝出一言而暮已集进之则前退之则却其民常知恭顺忠爱事上为当然不敢少有忿怨避缩之意三代之时非不役民也而未尝有一民敢发不逊之言岂其威力足以制之哉其法素备其教素明民皆知道而易使故也战国之君不知先王之用心务为易简之术以为不必如先王之烦密过虑亦可以为治斥絶遗典而私心自为既已失矣而秦又并烧除刮絶之不复有为治之法徒任刑罚以刼黔首譬之去悍马之羁靮而临以锋刃彼有蹄啮腾跃而走耳安能以可生之身蹈必死之祸哉故斯民至于秦而后兴乱后世亡人之国者大率皆民也其祸实自秦始秦之民即三代之民也在三代之时则尊君而附上当秦之时则骜狠凶戾视其君如仇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