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师,学业自卜其精进。惟少染外洋习气,情性或因而变迁,亦似非养正之道也。诚能变通旧制,教育英才,为国家宣劳,为海疆保障,大用大效,小用小效,又岂特文章华国,咸夸凤之才,武艺超群,即列鹰扬之选也哉。

○论招工
书曰:民为邦本,本固邦宁。故先王行仁政以济贫乏,严法令以禁惰游,所以保我黎民,不致流离异域者,意良厚也。频年粤东、澳门,有拐诱华人,贩出外洋为人奴仆,名其馆曰招工,核其实为图利。粤人称之为买猪仔。夫曰猪,则等人于畜类,仔者微贱之称。豢其身而货之,惟利是视,予取予携。复闻猪仔一名,载至西洋,税银一圆。澳门议事亭番官收费银二圆,而又恐华官烛发其奸。于是上下贿蒙,诡计百出。且粤省拐匪,先与洋人串通,散诸四方,投人所好。或炫以赀财,或诱以嫖赌。一吞其饵,即入牢笼。遂被拘出外洋,不能自主。又或于滨海埔头,通衢歧路,突出不意,指为负欠,牵扯落船。官既置若罔闻,绅亦不敢申诉。每年被拐,累万盈千。其中途病亡及自寻短见者,不知凡几。即使抵埠,悉充极劳极苦之工。少惰则鞭挞立加,偶病亦告假不许。置诸死地,难望生还。或谓猪仔落船,皆经番官讯问。不愿者立遣回籍。其飘然长往,绝无顾虑者,皆属情甘。似非刑驱势迫。不知拐匪奸计百出,贿通上下。即使番官审讯,悉属拐党替冒。并非本人一一过堂。释遣回籍之文,适以欺世。心狠手辣,踪秘术工。且其中不乏富贵之家,单传之子,误罹陷阱,望断家乡,一线宗祧,于焉中绝。言之酸鼻,闻者伤心。
夫贩人出洋,本干例禁,亦为西律所不容。昔年有贩阿洲黑人为奴者。经英国上下议院集商禁止,出赀数十万,悉赎之还尽行遣释。而严申禁约,弊绝风清,诸国无不称颂其德政。美国南北之战,其始以禁止贩奴而起。后卒设法禁绝,一视同仁。今汕头等处,诡秘难知,而澳门一隅,彰明较著。夫澳门本香山县属,即归洋人管辖。我朝宜申明条约,遣一介往责西人曰:贩人出洋为奴,实干例禁。各国共知,公法具在。查历年运往外洋之人,皆我赤子。不少富家宦族,墨客寒儒。据生还之华佣,述其苦况,几同地狱。然细核所由半皆受骗于匪人,非真立有合同,甘心远适。试为平心而论,易地以观。倘以此待贵国之人,其果能乐受否乎?贵国嗣后,当饬地方官留心查察,并禁船主不得私行运往。如敢故违,一经访察,或被告发船立充公,人即定罪。如此,则理直气壮,洋人自当折服矣。

☆李钟珏○索逃犯议
泰西公法,最重匿藏他邦逃人之罚。而待中国不然。中国罪犯逃至他国地界者,务为蔽护。官府百索不得。如去年粤东一犯,逃在香港,又犯西律,监禁狱中。委员往索,多方阻勒。犹曰于彼亦有案件也。其他之罪大恶极,必不可恕者,一至其地,若无事之人,毫无忌惮。如昔年奉旨严拿之某犯,逃在新加坡,公然戴已革之顶,插身官场,干预公事。此尤无忌惮之至者矣。
所以然者,当中英前届换约之日,未将此条切实更定,至今得以藉口。夫中西文法不同,往往同一语言,轻重互异。立约之时,苟不悉心细绎,一字含浑,他日即受牵制。即如中英和约第二十一条载:中国民人,因犯法逃在香港或潜住英国船中者,中国官照会英国官,访查严拿,查明实系罪犯,交出等语。细绎和约原文曰:逃在香港,则出港一切,如南洋各埠,皆不在此约矣。曰:潜住英国船中,其洋文亦专指在港之英船而言。则出港一步,其他英船亦不在此约矣。当立约之日,以交涉只有香港一地,故如此立言。今也租界日辟,南洋各岛,尤为逋逃渊薮。亟宜重定约章,务照泰西公法,一例办理。现届下次换约之期不远。窃以为此事实为换约时第一要务。盖邦有常刑,斯有纲纪。使罪犯皆可巧避,则纲纪不振,而天下从此乱矣。
余常询诸西士之达时务者曰:公法既重逃人之例,何以独收中国犯人,岂非显悖公法耶?抑真外中国于公法耶?曰:非也。泰西重公法,尤重教。吾教以仁慈为主。彼犯人者,求生而未。若捕而送之,是速其死矣。为教主所不忍。曰:然则,西国犯人何以互交乎?曰:中西律例,轻重不同,刑法各异。西国人命重案,只有监禁。而牢狱亦洁净。中国一入狱中,备受苦楚。无论绞斩极刑,即审案时每至血肉交飞,哀惨难状,皆为吾教不忍。昔年香港曾交一犯至粤,后有教士某在法场,亲睹凌迟之惨,上告教王。教王恻然。爰登新闻纸,引为深戒。不然,西国何爱于罪犯而甘受逋逃薮之恶名哉?观教士所言,未始无故。我中国断不能枉法以就彼教。然他日换约时,亦当揭明此意,稍示变通矣。

○禁猪仔议
南方以物之稚者曰仔。猪仔者犹言小猪也。闽广两省生齿繁盛。当海禁未开,南洋群岛如苏门答腊、加拉巴、小吕宋等处,中国人民商贩出洋,家于其地者,不可胜数。海外获利数倍。内地愚民艳之,日趋日众。然皆因其戚友,安然无害。未尝有拐骗贩卖,驱良民而置之死地者也。
同治初年,泰西英荷诸国,开辟荒岛,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