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然而历世相承,诵习不绝,精深博笃,取用宏多,有以协人心众好之同,如饥渴饮食不可一日离也,其视为经固已久矣。
往者尝与曾文正公讨论群籍,公独以谓子若庄子,词若《离骚》,集若《文选》,史若两司马氏班氏,小学若许氏,典章若杜氏马氏,诗文若子美杜氏,昌黎韩氏,所谓旷代命世大才也。跻其书以配经典,谁曰不宜?今以功令之所颁若彼,学士大夫之所诵习若此。记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又曰:民之所好好之。窃谓《庄子》以下十一书,宜因私家肄习,特为崇异,立入学官,使列十三经后,以《庄子》次《孟子》,《楚词》、《文选》、《杜诗》、《韩文》次《毛诗》,《史记》、《汉书》次《尚书》,《通鉴》次《左氏》,《通典》《文献》、《通考》次《三礼》,《说文》次《尔雅》,各降一等,命曰亚经。俾天下人士,益隆所习,咸驰骛乎通儒。于以广学甄微,翼赞圣业,非复讠叟闻曲学之私,将乐与海内知言君子,一平其议也。

☆张文虎○书清芬集后
明归熙甫以女子未婚守志为过礼。近世江都汪容甫复作议以佐其说。甚哉,二君之不知礼也。古圣人缘情以制礼,度夫中人所能行者著之,而不责以卓绝过高之行,此礼之所以通于天下万世也。然其中有隐微疑似之间,不能显著之令者,则以俟知其意者之善择焉。哀公问于孔子曰:礼男必三十而有室,女必二十而有夫也,岂不晚哉!孔子曰:夫礼言其极也,不是过也。男子二十而冠,有为人父之道,女子十五许嫁,有适人之道。推此,则礼文之不可泥明矣。是故三年之丧,礼也。世有若刘瑜之服除二十余年,布衣蔬食常居墓侧者,君子不以为非也;不能食粥,羹之以菜,有疾饮酒食肉,礼也。世有若张敷杜栖隐之不食盐菜,哀毁伤生者,君子不以为非也;师没心丧三年,礼也,世有若子贡之三年以外,筑室独居者,君子不以为非也;汪殇也,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则丧之如成人,君子亦不以为非也。若如二君论,则兹数子皆可议矣。
且二君所执者,曾子问之文也。其文曰:既纳币有吉日,婿之父母死,已葬,致命女氏曰,某之子有父母之丧,不得嗣为兄弟,使某致命,女氏许诺而不敢嫁,婿免丧,女之父母使人请,婿弗取而后嫁之。夫其不敢嫁者,正以女已许人而重之也,婿弗取而后嫁,而不责以坚守者,所谓度中人所能行也,而后嫁者难辞也。又曰:取女有吉日而女死,婿齐衰而吊,既葬而除之。夫死亦如之。注曰:女服斩衰,何服也?服以斩衰,则俨然其夫矣。而不责以守节者,亦度中人所能行也。设于时有矢志不嫁,或以身殉,或愿事舅姑者,君子亦悲其情而许之。而容甫氏乃比之齐楚之君死,鲁卫之臣号呼而自杀,则必为狂易失心之人。呜呼!是何言也!
婚礼纳采,主人筵于户西,西上右几,注曰:将以先祖之遗体与人,故受其礼于祢庙。曲礼女子许嫁缨。注曰:女子许嫁系缨,有从人之端也。许嫁之初,其重如此,而比之鲁卫之臣于齐楚之君,其不为狂易失心之论乎?昔者齐侯之女嫁于卫,至城门而卫君死,保母曰:可以反矣。女不听,遂入持三年之丧。弟立请同庖,女不听。卫于齐,齐使人告女,女作诗曰: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又卫女嫁于齐太子,中道闻太子死,问傅母曰:何如?傅母曰:当往持丧。丧毕,不肯归,终之以死。此二女者,岂不知有既葬除服之礼哉?矢志不嫁,节著千载,容甫又将比之鲁卫之臣号呼而自杀乎?高子问于孟子曰:夫嫁娶者,非己所自亲也,卫女何以得编于诗也?孟子曰:有卫女之志则可,无卫女之志则怠。此即所谓卓绝过高之行,不可以责之中人者也。以卓绝过高之行,而谓之狂易失心,吾不知容甫之心何心也?
熙甫氏曰:女子在室,惟其父母为许聘于人,而已无与焉。夫己身,父母之身也,以己身许嫁者,父母也,父母许之,而曰己无与焉,此复成何说乎?且夫礼非强人而束缚之驰骤之也,亦求其心之所安而已。微箕比干,皆谥为仁,伊周夷齐,各成其是。孔子闻孔悝之难,曰柴也其来,由也死矣。而无所褒贬于其间,此所谓各求其心之所安也。礼,三代不相袭,今古异宜。父在为母,妇为舅姑,服皆期,而今则皆三年,二君其能执古礼以反之乎?孔子曰: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以今世俗波靡,日浮趋薄,苟有卓绝过高之行实足以激励人心。而二君者,又从而非议之,其亦异乎孔子之论礼矣。然熙甫亦自知其言之过,故于张氏女贞节记斡旋之,举三仁夷齐为况。而容甫遂怙终焉。奉贤徐母吴孺人,未婚夫死,在室守志十五年,闻姑病,泣请归徐事姑,抚嗣子得厚成立。事闻于学使者,旌其庐。士大夫有歌咏其事者,得厚汇刊为《清芬集》,乞言于虎。虎读临川昆明两学使序,辨熙甫之谬,引而未发,又未及容甫所议,故为推而详之,不自觉其辞费也。

○新译几何原本序
《几何原本》前六卷,明徐文定公受之西洋利玛窦氏,同时李凉庵汇入《天学初函》。而《圜容较义》《测量法义》诸书,其引几何颇有出六卷外者,学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