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当板荡之时而被爰立之命逊而不居又何嫌于自贬哉既入视事侃然守道甫及三月移疾乞骸其难进易退之节去怙宠持禄者葢远矣史氏例以张浚朱朴谓为季末台臣之妖不巳谬乎

  △薛应旗

  武帝论
  石奢论

  武帝论

  夫兵者先王不得巳而用者也不得巳而用则王得巳而不巳则亡不得巳而巳则弱弱则窘窘则削削则虽未至于遽亡而亡之形巳见终亦必亡而巳矣故曰教笞不可废于家刑罚不可捐于国诛伐不可偃于天下良有见也武帝之用兵其得巳而不巳者乎其不得巳而用者乎吾尝观汉之世矣国势虽定裔戎日炽高帝被围白登吕后受书狂悖文帝时则又侵上郡入萧关杀都尉候骑至雍甘泉当时岁致金缯动捐子女者岂乐于犬羊相结好哉诚以天下新去汤火物力未丰委曲迁延以徐观其时势之可为耳迨至武帝当文帝惠养之后粟陈贯朽将勇兵强而匈奴又数犯边境今日入上谷明日寇鴈门今日杀郡守明日杀都尉一岁之中烽火杀掠之警无日无之于时犹不大张国威以兴问罪之师则日示之弱而豺狼无厌之求必且重贻他日之祸矣此正夷夏盛衰消长之机汉家安危倚伏之会也帝于是制诏公卿博议命将一时卫青霍去病李广公孙贺之属用之各当其才征伐四出所向成功自是匈奴远遁氐羗昆明南越百蛮乡风款塞以致幕南无王庭而累世之耻得雪中国之威日壮虽以成哀之世单于乌孙犹且稽颡来朝延至光武初立尚闭关以谢西域皆帝有以震之也世儒徒见其登封廵幸之举栢梁承露之作纷纷不巳遂并其征伐之事谓之穷兵黩武而以秦皇汉武并称亦过矣诚使其用兵果不当于人心而穷黩如秦则虽有轮台之悔秋风之悲宁能免哉噫此吾于宋真宗澶渊之役恨其不能一决遂致后嗣之播迁而梯山航海此实为之滥觞也

  石奢论

  石奢楚昭王相也坚直廉正无所阿避行县道有杀人者相追之乃其父也纵其父而还自系焉使人言之王曰杀人者臣之父也夫以父立政不孝也废法纵罪非忠也臣罪当死王曰追而不及不当伏罪子其治事矣奢曰不私其父非孝子也不奉王法非忠臣也王赦其罪上惠也伏诛而死臣职也遂以不受令自刎而死薛子曰杀人非攘羊类也言之可也窃负而迯不言可也言之而王赦之斯欣然矣必自□焉将遗父母令名乎

  △叶向高

  宋论

  宋论

  天下之祸莫大于人臣之求胜也人臣之有邪正君子小人唐虞三代所不能免其进退用舍相为胜负亦其势有必然未至大害惟君子用而专务抉小人之所为小人用而专务抉君子之所为各持其胜心快于一逞以国家之政事狥臣下之意向而为之君上者泛泛然不能自主卒之君子不胜而小人之祸烈矣宋之极盛则祥符庆历其时君子小人亦旅进旅退而无损于治者以政事出自朝廷臣下去留不能大有所变更也自元佑诸君子用事尽改熙丰之法一激而为绍圣则小人胜反而为元符则君子小胜又激而为崇宁则小人大胜当其胜必尽去其人尽反其行事即易代革命不若是甚者纪纲法度国家所以治乱安危而堪此播弄堪此飜覆亡形见矣是安得不有靖康之祸哉及至南渡君子小人又以和议为胜负君子用则必不和小人用则必和此何等大事而人主不讲求画一之说乃使人臣得逓操其权如奕棋然瞬息之间便更数局宁不为敌人之所咲乎夫子弟违言僮仆忿争乃人家常事为主翁者不分别其是非而但听信司筦钥之人日取家政而纷更之又岂有不败之家哉夫绍圣崇宁之事母论巳当元佑时新法诚不容不变然改弦太急除恶太峻取名太尽使小人耽耽蓄愤而睨其旁其祸遂与宋相终始葢自古以来君子之受害于小人未有若此烈者夬之去小人曰孚号有厉而革之上六曰小人革面征凶君子之欲有所更张而去小人其难如此今处夬之时忘有厉之戒行革之事冐征凶之险立心虽正行事虽善然卒为小人所反噬此亦轻于求胜之过耳后之君子其母轻求胜小人使其祸移于天下国家而不可救也则宋事可鉴巳




  ●皇明文征卷四十

  晋江何乔远穉孝选

  论二(论治 论边 感时 数学)

  ◆论治

  方孝孺
  刘玉
  皇甫汸
  高岱
  高拱
  郭子章

  ○方孝孺

  治要
  官政

  △治要

  无法不足以治天下而天下非法所能治也古之圣人知民不可以威服于是寓革奸铲暴之意于疏缓不切之为使民优柔揖让于其间莫不兢然有自重知耻之心未见鈇钺而畏威未见鞫讯而远罪潜修默改于闾阎田里之中若有临而督之者彼岂恃区区之法哉法之为用浅陋而易知民之为情深诡而难测以难测之情视易知之法法巳穷而其变未巳未有不为窃笑而阴诽者也善用法者当使民闻吾法之不可犯而不使民知吾法之果可畏夫人祗天而愳帝者以未尝被其诛殛者必不能以复生也如使鬼神临人之庭捽人而击之则愚夫鄙妇訾思持挺而逐之矣其何畏之有欲人之重犯乎法在乎不轻用于法民吾视杀戮为轻刑而数用之彼将轻吾之杀戮而数犯之矣吾视笞骂为大辱重而施之彼亦以笞骂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