矣。
○填词要诀
填词要诀无他,惟能去花庵、草堂之阵言,不为所役,俾滓窳涤濯,以孤技自拔於流俗。绮靡矣,而不戾乎情。镂琢矣,而不伤夫气。夫然後足与古人方驾焉。
○朱彝尊论词
竹朱检讨云:“宋人编集歌词,长者曰慢,短者曰令,初无中调、长调之目。自顾从敬编草堂词,以臆见分之,後遂相沿,殊为牵率。”
○花间调即是题
花间体制,调即是题,如女冠子则咏女道士,河渎神则为送迎神曲,虞美人则咏虞姬是也。宋人词集,大约无题。自花庵、草堂,增入闺情、闺思、四时景等,深为可憎。[案:此则见词综凡例。]
○渔洋论温为花间鼻祖
渔洋云:“温、李齐名,温实不及李。李不作词,而温为花间鼻祖,岂亦同能不如独胜之意耶。古人学书不胜,去而学画,学画不胜,去而学塑,其善於用长如此。”
○渔洋论花间草堂之妙
又云:“或问花间之妙,曰:‘蹙金结绣而无痕迹。’问草堂之妙,曰:‘采采流水,蓬蓬远春。’”
○渔洋论南渡诸家
又云:“宋南渡後,梅、白石、竹屋、梦窗诸子,极妍尽态,反有秦、李未到者。虽神韵天然处或不及,自令人有观止之叹,正如唐绝句至刘宾客、杜京兆,妙处反进青莲、龙标一尘。”
○宋徵璧论宋词七家
华亭宋尚木徵璧曰:“吾於宋词得七人焉,曰永叔秀逸,子瞻放诞,少游清华,子野娟洁,方回鲜清,小山聪俊,易安妍婉。若鲁直之苍老,而或伤於颓。介甫之刂削,而或伤於拗。无咎之规检,而或伤於朴。稼轩之豪爽,而或伤於霸。务观之萧散,而或伤於疏。此皆所谓我辈之词也。苟举当家之词,如柳屯田哀感顽艳,而少寄托。周清真蜿蜒流美,而乏陡健。康伯可排叙整齐,而乏深邃。其外则谢无逸之能写景,僧仲殊之能言情,程正伯之能壮采,张安国之能用意,万俟雅言之能协律,刘改之之能使气,曾纯甫之能书怀,吴梦窗之能叠字,姜白石之能琢句,蒋竹山之能作态,史邦卿之能刷色,黄花庵之能选格,亦其选也。词至南宋而繁,亦至南宋而敝,作者纷如,难以概述矣。”
○彭羡门论黄不及秦
彭羡门云:“词家每以秦七、黄九并称,其实黄不及秦远甚。犹高之视史,刘之视辛,虽齐名一时,而优劣自不可掩。”
○彭羡门论长调难於短调
“长调之难於短调者,难於语气贯串,不冗不复,徘徊宛转,自然成文。今人作词,短调独多,长调寥寥不概见,当由寄兴所成,非专诣耳。”[案:此则亦见金粟词话。]
○邹程村论用典
邹程村曰:“词品云:‘填词於文为末,而非自选诗、乐府来,不能入妙。李易安词“清露晨流,新桐初引”,乃全用世说语。’愚按词至稼轩,经子百家,行间笔下,驱斥如意。近则娄东善用南北史,江左风流,惟有安石,词家妙境,重见桃源矣。”
○宗梅岑论词以艳丽为工
宗梅岑曰:“词以艳丽为工,但艳丽中须近自然本色方佳。近日词家极盛,其卓然命世者,如百宝流苏,千丝铁纲。世人不解,谓其使事太多,相率交诋,此何足怪。盖寻常菽粟者,不知石砝海月为何物耳。”
○彭羡门论作词必先选料
“作词必先选料,大约用古人之事,则取其新僻,而去其陈因。用古人之语,则取其清隽,而去其平实。用古人之字,则取其鲜雅,而去其腐俗。不可不知也。”[案:此则见金粟词话。]
○僻词与长调作法
僻词作者少,宜浑脱乃近自然。常调作者多,宜生新斯能振动。
○沈东江论转换处
沈东江曰:“中调长调转换处,不欲全脱,不欲明粘,如画家开合之法,须一气而成,则神味自足,以有意求之不得也。”
○沈东江论衫字
又“长调最难工,芜累与痴重同忌,衫字不可少,又忌浅熟。”
○沈东江论对句
“词中对句,正是难处,莫认作衬句。至五言对句,七言对句,使观者不作对疑尤妙。”[案:以上三则见刘体仁词绎,非沈东江语。此则又见俞彦爰园词话。]
○张炎论虚字
“词中语句,无论长短,不宜叠实,合用虚字呼唤,一字如正、但、任、况之类,两字如莫是、又还之类,三字如更能消、最无端之类,却要用之得其所。”
○张炎论字面
“句法中有字面,盖词中有生硬字用不得,须是深加锻炼,字字敲打得响,歌诵妥溜,方为本色语。如贺方回、吴梦窗皆善於炼字者,多於李长吉、温庭筠诗中来。字面亦词中起眼处,不可不留意也。”[案:以上二则见词源。]
○沈谦论诗词曲不同
“启诗启曲者,词也,上不可似诗,下不可似曲。然诗与曲又俱可入词,贵人自运。”
○沈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