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以杖捶使出。久无出者,乃知不能。因曰:“汝但使我富,不复捶汝。”今世人岁朝鸡鸣时,转往捶粪,云使人富也。
  文翁者,庐江人。为儿童时,乃有神异。及长,当起历下陂以作田,文翁尽日斫伐柴薪,以为陂塘。其夜,忽有数百头野猪,以鼻载土着柴中,比晓成塘。
  有王更生者,为汉中太守郡。界有袁氏庙,灵响。更生过庙祭,去而遗其刀。遣小史李高还取刀。高见刀在庙床上。高进取去,仰见座上有一君,着大冠袍衣,头鬓半白,谓高曰:“可取去。如言不道,后吾当佑汝。”高还,如言不道。后高仕为郡守,当复迁为郡。高时年已六十余;祖高者百余人。高乃道“昔为更生小吏,见遣至庙,取所遗刀,见庙神,使吾莫道,至今不敢道,然心常以欺君为惭。”言毕,此刀立刺高心下,须臾死。
  隗□者,鸿寿亭民,善于易。临终书板授其妻曰:“吾亡后,当大荒穷,虽尔,而慎莫卖宅!到后五年春,当有诏使来顿此亭,姓龚。此人负吾金,卿以此板往责之,勿违言也!”言讫而卒。后果大困欲卖宅者数矣,忆夫言辄止。到期日,有龚使者果止亭中,妻遂□板往责使者。使者执板,惘然不知所以,乃言曰:“我平生不践此处,何缘尔耶?”妻曰:“夫临亡手书板,见命如此,不敢妄也。”使者沈吟良久而寤,谓曰:“贤夫何能?”妻曰:“亡夫善于易,而未曾为人卜也。”使者曰:“噫,可知矣!”乃顾命侍者,取蓍而筮之,卦成抵掌,叹曰:“妙哉!隗□生含明隐迹,而莫之闻,可谓镜穷达而洞吉凶者也。”于是告□妻曰:“吾不相负金也。贤夫自有金耳。乃知亡后当□穷,故藏金以待泰平。所以不告儿妇者,恐金尽而困无已也。知吾善易,故书板以寄意耳。金有五百斤,盛以青□,覆以铜□,埋在堂屋东头,去壁一丈,入地九尺。”妻还掘之,皆如卜焉。
  嘉兴令吴士季者,曾患疟,乘船经武昌庙过,遂遣人辞谢,乞断疟鬼焉。既而去庙二十余里,寝际,忽梦塘上有一骑追之,意甚疾速。见士季,乃下马与一吏共入船。后缚一小儿将去。既而疟疾遂愈。
  宏老吴兴乌程人,患疟经年不差。宏后独至田舍,疟发,有数小儿或骑公腹,或扶公手脚。公因阳瞑,忽起捉得一儿,遂化成黄□,余者皆走。公乃缚以还家。县窗上,云明日当杀食之。比晓,失□处。公疟遂断。于时人有得疟者,但呼宏公,便疟断。
  陈世母黄氏,亡后还家,但闻声世忽亡斧。黄言,问家奴福盗之。
  谢邈之为吴兴郡,帐下给使邹览,乘樵船在部伍后。至平望亭,夜雨,前部伍顿住。览露船无所庇宿,顾见塘下有人家灯火,便往投之。至,有一茅屋中有一男子,年可五十,夜织薄。别床有小儿,□十岁。览求寄宿,此人欣然相许。小儿啼泣□欷,此人喻止之,不住啼,遂至晓。览问何意。曰:“是仆儿。其母当嫁,悲恋故啼耳。”将晓,览去,顾视不见向屋,唯有两□。□莽湛深。行逢一女子乘船,谓览曰:“此中非人所行,君何故从中出?”览具以所见告之。女子曰:“此是我儿。实欲改适,故来辞墓。”因哽咽至□,号啕,不复嫁。
  江岩常到吴采药。及富春县清泉山南,遥见一美女,紫衣,独踞石而歌,声有碣石之音。岩往来及数十步,女辄去,惟见所踞石耳。如此数日,岩乃击破石。从石中得一紫玉,长一尺。后不复见女。
  邴浪者,安乐人,行到松兹县九田山,见一鸟,形如雉而色正赤,集山岩石上,鸣声如吹笙。浪即射中之,鸟仍入石穴中。浪遂凿石,得一赤玉,状如鸟形。
  妇人带宜男□,生儿。
  杂鬼神志怪
  昔周时尹氏,贵盛,数代不绝,食口数千。常遭饥荒,罗鼎镬作糜;啜糜之声,闻数十里中。临食失三十人:入镬中垦取镬底糜,镬深大,故人不见也。
  齐人田乃已酿千日酒,过饮一斗,醉卧千日,乃醒也。
  汉武帝凿昆明池,悉是灰墨。问东方朔。曰,“非臣所知,可访西域胡人。”
  弘农邓绍,尝八月旦入华山采药。见一童子,执五彩囊,盛柏叶上露。囊似莲花内有青鸟。露皆如珠,满囊。绍问曰:“用此何为?”□曰:“赤松先生取以明目。”终,便失所在。
  会稽人吴详,见一女子溪边洗脚,呼详共宿。明旦别去,女赠详以紫巾,详□以白布手巾。
  建康小吏曹着,为庐山府君所迎。见门有一大□,可受数百斛,但见风云出其中。
  昔有人与奴俱得心腹病,治不能愈。奴死,乃刳腹视之,得一白鳖,赤眼,甚鲜净。以诸药内鳖口中,终不死。后有人乘白马来者,马溺溅鳖,缩头藏脚。乃试取马溺灌之,豁然消成水。病者顿饮一升,即愈。
  顾邵为豫章,崇学校,禁淫祀,风化大行。历毁诸庙,至庐山庙,一郡悉谏,不从。夜,忽闻有排大门声,怪之。忽有一人开合迳前,状若方相,自说是庐山君。邵独对之,要进上床。鬼即入坐。邵善左传,鬼遂与邵谈春秋,弥夜不能相屈。邵叹其精辩,谓曰:“传载晋景公所梦大厉者,古今同有是物也?”鬼笑曰:“今大则有之,厉则不然。”灯火尽,邵不命取,乃随烧左传以续之。